紅螢離戚常在這般近,怎么可能什么都聽不見,難道一個活生生的人還能將自己睡死不成。
秦淵不曾理會他,抬手讓人將昨夜上值的太監拉進來審問“昨夜是你在門口上值,可曾聽到什么響聲”
那太監圓頭圓腦,見著陛下嚇得大氣不敢吭,他偷瞥一眼紅螢,見紅螢泣涕漣漣,說自己絕不曾聽到半點聲音,分明是要將自己值守不利的罪名脫掉。
戚常在為人跋扈,他們做奴才的敢怒不敢言,可唯一好的,便是她貪睡,半夜幾乎不會起來如廁,也甚少會醒來,所以在外面上值的太監多多少少也會偷睡懶覺。
他昨夜瞌睡,幾乎睡過去大半宿,哪兒能知道有沒有聲音,可既然紅螢說沒有,那他也一口咬定沒有,想來也不會責怪到他頭上。
若是他說自己不知情,那上值不利的罪名卻是坐實了,無論如何也沒有好果子吃。
主意打定,這太監也跪地伏身,哀聲道“陛下明鑒,奴才昨夜什么都不曾聽到啊”
靠得最近的兩個奴才都說什么都沒聽到,這事倒真奇了怪了。
嬈貴嬪冷嗤了聲“一個兩個都說自己什么都聽不到,難道還真是戚常在自己睡過去了不成戚常在平素性子是張揚了些,可若說是你們這些奴才起了歹心,聯合起來要害戚常在也未可知。”
皇后見狀蹙起了眉頭“奴才陷害主子是禍及全家的大罪,何況戚常在雖性子急躁,卻也不至讓宮人憤恨至此,他們還不敢。”
“戚常在是嬈貴嬪你的堂妹,事發突然,你一時心急也是情有可原。”
她溫聲說著“來人,去搬張椅子給嬈貴嬪。”
皇后開口,嬈貴嬪面上的厲色和緩了幾分,福身說著“多謝皇后娘娘關懷。”
這時候,太醫和仵作一前一后趕到,擁擠在前面的人忙退后,騰出一大片空地來。
太醫細細查看戚常在最近所用和所接觸的物品可有異常,仵作則掀開了白布,露出了嘴唇有些青紫的尸體。
死人臉暴露在外,嬌滴滴的宮妃們何時見過這樣的腌臜場面,或偏頭或掩面,皺緊了眉頭,更有甚者嚇得跑出去,嘔吐不止。
霜惢知道沈霽心口不舒服,扶著她站在不起眼的一角,輕拍著她的肩。
仵作細細查看了尸體的情況,上前向陛下匯報“啟稟陛下,奴才初步查驗,戚常在應是窒息死亡,并無中毒的跡象,身上也無勒痕。”
這時候,太醫也查驗完畢,同時上前說“啟稟陛下,戚常在的吃穿用度均是正常的,并無異常。”
連太醫和仵作都這么說,難道戚常在真是自己睡死過去了嗎
皇后微微蹙眉問太醫“人在睡夢中,可有自己窒息死亡的可能性”
太醫垂首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若是正常人,睡夢中窒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也不絕對。若說睡夢中窒息可能性較大的,那便是尋常呼吸就不順暢之人,敢問娘娘,戚常在生前可曾有過呼吸不暢的習慣”
嬈貴嬪顰眉開了口“戚常在身子一向康健,從未有過什么呼吸上的舊疾。”
“若是如此一來,戚常在睡夢中窒息而死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太醫再度深深拜下去。
秦淵看了眼跪地不起的紅螢和上值的太監,冷聲道“將他們拉出去嚴刑拷打,打到說實話為止。”
他不動聲色轉著指間的玉扳指“這世間何來如此碰巧的事,能恰好讓戚常在遇見身亡,定是底下的人不老實。”
紅螢嚇壞了,立刻喊著“陛下饒命,奴婢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