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淵看都懶得看她一眼,門口迅速上來四個高大神武的侍衛,一左一右將兩個奴才押到了院中,兩條板凳,四根腕粗的棍杖,將人一壓便左右開弓,狠狠地掄打了起來。
脊杖打的是腰背上最要緊的那根脊柱,這么粗的杖子,每挨一下都是鉆心之痛。
紅螢和太監哭著喊著不住地高呼陛下饒命,凄厲地慘叫聲讓屋內一眾嬪妃不忍直視。
屋外棍棒一聲聲打在肉上的聲音聽得人心口直跳,無一人敢說話。
這時,陸才人看了眼沈霽,又瞧瞧屋外,狀似無意般柔聲說著“這宮女離戚常在這般近,定是洗不清干系的,可換個思路想想,若戚常在是被人害死,這宮里又有誰會想要除了戚常在呢”
“戚常在雖然平素性子張揚跋扈了些,得罪過的人也不少,可總是不至于下了死手”
林貴妃一直不曾說話,聽得陸才人這般說,抬眸冷冷地刮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陸才人低下頭去不敢多說,聲音卻越來越小“妾身記得前幾日玉常在和戚常在起過齟齬,從前在掖庭時,戚常在也時常侮辱良家子們,玉常在也在其中,會不會”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但明擺著是要把嫌疑都拉在沈霽頭上。
從前陸才人和沈霽明面上也裝一裝姐妹情深,可自從戚常在重新得寵,她去親近戚常在和嬈貴嬪,和沈霽兩個人就漸漸疏遠了。
沈霽不知道陸才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可既然陸才人不打算再演下去,明擺著是要站到對立面,那也不必再跟她顧念什么表面的情分了。
她抬眸看向陸才人,清婉的嗓音帶上些哭腔“戚常在是性子急躁不假,從前也時常對良家子們有所欺辱,可到底只是嘴上說說,從未真的有過什么實質的舉措。再有,妾身這一個月來日日都去長壽宮侍奉太后,和戚常在的口角也只兩句,當時的宮人們都是知道的。”
“妾身出身低微是不假,可萬萬沒能耐,也做不出謀害人命的禍事。陸才人從前和妾身也算交好,妾身實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姐姐,今日這樣的大事也要往妾身的頭上引。”
“若說不喜歡戚常在的,”嬈貴嬪幽幽看了眼林貴妃,淡聲道,“林貴妃前幾日不是才處罰了戚常在嗎”
林貴妃聞言即刻厲聲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本宮身為貴妃,協理后宮之事,戚常在以下犯上,本宮處罰她是理所應當。”
旁邊一直不曾說話的宜妃也輕聲說“林貴妃身為貴妃之位,若是不喜戚常在跋扈大可直接管教于她,何須冒險去謀害一個低位的宮嬪,若說能直接動了殺心的,定是不喜戚常在,報復無門又飽受欺凌之人才是。”
事情還未有定論,你一言我一語像什么話,皇后蹙眉讓眾人收斂“事情還未了結,僅憑猜測就揣測宮妃成何體統。”
外面行刑的聲音漸漸停歇,原是這脊杖不出十幾下,兩人已經筋骨具斷,血肉模糊,那太監更是直接昏了過去。
紅螢還剩下一口氣,嗓子都叫得嘶啞了,面色漲紅,口吐鮮血,氣如游絲的囁嚅道“奴婢招,奴婢都招”
行刑的侍衛聽到聲音,立刻上前去請示。
秦淵漆黑的眸色晦暗了幾分,對太醫一擺手,侍衛立刻將她從凳子上拖了下來,紅螢臉上被潑了一瓢冷水免得暈過去,又撒了些金瘡藥暫時止血,唯恐血跡污了貴人耳目,張浦親自過去,聽紅螢說了什么。
禍水引到沈霽的身上,她看著外面的場景,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么壞事要發生。
主位上,秦淵探究的視線似有若無的落在沈霽身上,又淡淡看向林貴妃。
掃過屋內一眾鶯燕,并未開口。
只聽紅螢喘氣都已經十分費力,哆哆嗦嗦地說“是有人指使奴婢要捂死小主”
“是玉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