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兒要被帶走,眼下她什么罪名也顧不得了,急忙跪著撲到陛下腳邊去,哭得肝腸寸斷,不住哀求“陛下求求您不要將戎兒從臣妾身邊帶走,他年紀尚小,今年不過四五歲,離不得臣妾求您網開一面,留戎兒在身邊身邊親自撫養吧”
虛情假意的嘴臉,總讓他想起林氏死前敘述的一樁樁,一件件。秦淵心中一陣嫌惡,抬腳將她踢開“你若真心疼愛戎兒,又怎會做出這么多孽事。”
“你這毒婦,不配做戎兒的母親。”
沈霽看著宜德妃失態的模樣,神色清清冷冷。
人這一生,本就是因果循環。
做了孽,就要還,害了人,就終被人害。
這都是她應得的。
宮外的侍衛入內兩列,分別將宜德妃、巧兒和劉凌志押走,湯泉宮的殿門大敞,凜冬的狂風刮過,一時風雪如注,將她們的眉眼和哭喊悉數淹沒在雪夜里。
沈霽上前,暗暗牽住了陛下的手,掌心的溫熱在兩人的肌膚涌動。
她輕聲說“陛下,你是不是什么都猜到了”
秦淵回握住她微涼的柔荑,溫柔摩挲,將自身的溫暖都渡給她“只要你說的,朕都信。”
“走吧。”
次日,宮門守衛處調出了近兩年關于宜德妃身邊宮女的所有進出往來記錄和物品流通記錄,果真查出了有關香料的記載。
是宜德妃的哥哥派人送進宮中的,經查,是南疆一種較為名貴的香膏,許多南疆貴族女子都愛往身上涂抹一點,香味馥郁,持久不散,本是女兒家愛嬌的好物件。
南疆濕熱,從來無人喝暖酒,只喝冷酒,所以只有青樓花所才會用此香配以暖酒助興,以作閨房之樂。
誤打誤撞,這秘訣被宜德妃知道了,才處心積慮用來害人。
證據確鑿,宜德妃謀害宮妃一事再辯無可辯。
陛下旨意,收宜德妃協理后宮之權,褫奪封號,即日起廢為庶人。
此事發生在除夕,不宜鬧得沸沸揚揚,所以到此為止,將流言中止。
但秦淵清楚宋氏做下的一切惡事,早已罪無可恕,所以暗中派張浦親自過去,賜下一杯毒酒。
碧霄宮內,院落里空無一人。
宜德妃披頭散發,坐在主位前,冷眼看著張浦帶著侍衛走進來。
身處后宮,這樣送人上路的場景,張浦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他把著拂塵,輕聲說道“奉陛下之命,特送來御賜的好酒,宋庶人還是快些喝了吧。”
死死盯著張浦和旁邊小太監手中端著的酒。
宋詩聞緊攥著身下的衣裳,心中極為怨恨。
一朝失手,滿盤皆輸,可她不甘。
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才解決掉了林氏,算盡一切才坐到了從一品的位置上,只要再熬幾年,苦心經營,她未嘗坐不上皇后的寶座上,她的兒子也未必不是太子。
擺在眼前的坦途,若沒有沈霽,她本該實現,本該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可這一切都被沈霽毀了。
沈霽是賤人那班玉雅也是賤人
她們都想要她死都不想讓她過上一天好日子她只不過是想體面的活著,有錯嗎她們可曾體會過在林氏手下討生活哪怕一日的痛楚
可曾知道尊嚴被踐踏在地上,發誓一定要站到最高處的煎熬折磨嗎
沈霽若非是福大命好,怎么可能贏得過她宋詩聞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