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次不過個呼吸后,他的雙眼便開始迷離,渾身也燥熱起來。
早知藥效厲害,不曾想會如此霸道
太醫根本不敢掉以輕心,立刻拿出藥箱中的一個瓷瓶放在鼻下深嗅喚回理智,又服用了清毒丹,片刻后,粗重的呼吸終于漸漸平緩下來。
他跪倒在陛下跟前,躬身道“陛下,這暖酒遇香,藥效極強”
證據確鑿,秦淵居高臨下看著宜德妃,冷聲道“毒婦,還不跪下”
“陛下明鑒,臣妾不知啊”宜德妃心中慌亂,驚慌失措地哭著跪到了殿內,不禁淚如雨下,“臣妾真的不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日除夕佳節,臣妾只是讓巧兒來給侍衛們賞酒罷了,從未有過別的心思。”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臣妾真的不滿玉貴嬪,打算今日動手,可臣妾又怎么知道玉貴嬪今日何時會起身離開兩儀殿,離開后會去哪兒,又如何操控得了玉貴嬪的行蹤呢這酒本是宮中常用的御酒,干干靜靜并無一物,便是從前皇后娘娘也常常撫恤不能回家過年的侍衛,難道只因臣妾恪盡職守,賞賜了侍衛們酒,就能認定是臣妾要害了玉貴嬪嗎”
班玉雅掃了她一眼,不輕不重道“宜德妃也不必說得自己這么委屈可憐。”
“皇后娘娘孕中不適,玉姐姐勞心勞力,平時最愛去梅林散心,這是宮中人盡皆知的事。若是德妃娘娘真的意圖對姐姐不利,只需稍稍打聽,就能知道姐姐會去哪里。”
“這異香和御酒,分開皆無害無毒,合則生效。德妃恐怕是早就知道這一點,這才等著姐姐出去了,就立刻派人前去給離梅林最近的侍衛所賞酒。宮中飲酒本就是私下所為,侍衛們也會選擇僻靜之所,湯泉宮最近,便剛好被路過的姐姐聽到。玉姐姐協理后宮,聽到異響必不會坐視不理,這時候一旦有任何一個侍衛上前請罪,媚毒生效,便自然而然地達到了你想要的效果。”
“姐姐一旦出事,穢亂后宮這樣的大罪陛下定是雷霆萬鈞,就算事后查出不對勁,姐姐也一定會失寵。待姐姐失寵了,宮權落到德妃手里,陛下震怒不愿再管,無憑無據只好不了了之。可惜現在姐姐好好的,反而是德妃身邊的巧兒遭了殃,這是德妃千算萬算中沒想到的。”
“德妃娘娘,不知妾身的猜測,可對了八九分嗎”
計劃被全盤猜中,宜德妃驚慌得渾身劇顫,抖如篩糠,不住地痛哭道“胡說你胡說八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不過后宮一節女流,如何算無遺策,如何有這樣周密的計劃且不說臣妾只是讓巧兒去送了酒,便是這異香,臣妾也毫不知情啊”
“臣妾侍奉陛下十年,一直謹小慎微,安分守己,自問不曾得罪任何人。臣妾實在不知夷美人為何會編造出這樣一套說辭針對臣妾,可臣妾所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還臣妾一個清白”
她邊哭邊叩首,額頭上都因用力磕出了殷紅的血跡,看著貞烈極了,好不
可憐。
沈霽看著她的模樣,神色有些許的復雜,像是可恨,又像是可悲“德妃姐姐,我原也敬過你,憐過你在林氏手下度日如年,十分可憐。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到我頭上。難道你真的以為,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無人知曉嗎”
dquo”
宜德妃紅著眼死死看著她,卻咬死不認“本宮沒做過的事,你們自然怎么編排都可以”
垂死掙扎,無濟于事。
沈霽淡淡看著她,平靜道“宮外進入后宮之物皆有登冊記載,異香濃郁,必會引門口侍衛開盒查看。只要查查宜德妃曾收到過宮外什么物件,瞧瞧有沒有香料,一看便知。”
“這異香古怪,藥效霸道,非長安所有。尋著蛛絲馬跡,從哪兒來的,定能水落石出。”
折騰一夜,秦淵的耐心早已耗盡。
對這個女人,他早就厭惡至極,只是礙于二皇子年幼才勉強留她一命,誰知她始終不知悔改。
如此心狠手辣,心思惡毒之人,只會在后宮興風作浪,擾得雞犬不寧,如今竟還敢把手伸到了沈霽身上。
幸好沈霽不曾受害,幸運躲過一劫,若非如此,他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秦淵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冷聲道“天色已晚,將宜德妃和宮女巧兒關入碧霄宮嚴密看守,任何人不得進出,待明日賬目查過,再悉數論罪。”
“張浦,你親自去將二皇子接出來,送到長壽宮交給太后撫養。”
“至于侍衛劉凌志穢亂后宮乃大罪,念你是遭人陷害,朕且饒你一命。即日起貶為庶人,發出宮外,永生不得入仕。”
將戎兒從她身邊帶走
宜德妃本還在絞盡腦汁的想法子為自己脫罪,可陛下命令一下,她的腦子霎時一片空白。
戎兒絕對不能從她身邊被搶去
誰都不行
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兒子,戎兒是她全部的心血。只有戎兒在身邊,她們母子才能有將來,若孩子沒了,她就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