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便說過,所謂的群芳盛會,其實就是一場另類的相親宴,這相親宴么,如果不展示一下自我,又如何能于一眾美人之中脫穎而出畢竟他們又不是群芳第一,就算安安靜靜坐在那里都能自成風景,自帶惹人注目的能力。
所以在這鑒酒詩會之后,就到了才藝展示環節,而這個環節,也被稱作“群芳獻藝”。
當然,這群芳獻藝并非強求之事,像是并無相親意向的,又或者于琴棋書畫一道并不精通而不想鬧笑話的,倒也不必強求自己登臺獻藝,但話又說回來,既然你都來赴會了,于情于理都不好白吃白喝,所以大多數臉皮薄的仙人都帶了個能歌善舞的副手,唯有云上天宮是個例外。
無他,純粹是臉皮夠厚。
而且他們天宮里的人一個比一個能打,綜合戰斗力若論第二無人敢說第一,雖一直有派系之分,但狐帝這個左右逢源的帝君歷來肯給天宮面子,所以他們來白吃白喝,那便白吃白喝罷,梅雪宮不差這點酒食。
顯然,同樣出身云上天宮的妖皇尊主,其他的都沒學會,唯獨這厚臉皮,學了個十成十。
諸仙瞧著那邊笑吟吟支頤看表演卻無一點參與意向的妖皇尊主,心下直犯嘀咕。不過對方這副尊榮,確實難以想象對方會些什么,又有什么能出彩,即使當真有出彩之處,也當戴個斗笠面具才是,否則只怕一瞧見對方的臉,便再無甚欣賞之情了。
其實說來諸位仙家也不是那等沒有見識之人,雖說妖怪也喜歡畫張符合仙人審美的面皮,但當神仙這么多年,奇形怪狀的惡妖也不是就沒有見過,所以他們其實能忍受妖皇這副尊榮,或者說恰恰好踩在他們的臨界點,在“勉強能看”和“不能直視”間反復橫跳,若非與對方相熟的天宮仙人都沒有表示,保不齊就有人要懷疑這是張假臉了。
何況,怎么會有人用那樣的假臉,這是有什么古怪的癖好嗎
癖好古怪的妖皇尊主此時正坐在原本紅芪的位置,是個挨著月小燭,但與鳳泱太子隔著一個空位的距離,太子殿下已經逾矩一次讓人看了笑話,眼下需自持身份,并不挪過去,只是偶爾看向岑雙的眼神越發無奈,像看著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月小燭這個方向正正好能把鳳泱的各種小動作小表情全部收入眸中,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張臉忽地嚴肅起來,挪得離他們尊主近一點,小小聲道“尊主,那個什么太子的,是不是覬覦你啊”
“”岑雙的目光慢吞吞從臺上挪開,他先是瞧了月小燭一眼,隨后屈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下,才道,“瞎說什么。”
“可是他總是偷偷看你,不對,他光明正大看你,你看,他又在看了”月小燭也不過是個情竇未開的小姑娘,此刻抱著被敲了的腦袋,頗為委屈。
“少想些亂七八糟的,都跟誰學的,”岑雙悠悠道,“人家鳳泱太子光風霽月,你少污蔑人家,何況他若真對本座有點什么,是要被安排骨科的。”
“”月小燭聽不懂岑雙后面的話,但是她聽懂了前面的,所以她抱著腦袋一本正經地回答,“跟您學的。”
岑雙沒有理會這句明顯在抹黑他的回答,因為再這么大聲密謀下去,耳聰目明的仙家就要不費吹灰之力聽到某些應該埋在千年前的秘辛了,沒看那邊的鳳泱太子顯然被月小燭這不經意的提醒才恍然意識到什么一樣,看過來的目光終于少了起來,畢竟雖然他自認光明磊落,但落在一無所知的人眼里可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