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啾是靈體化形,所以它啄的這一下,并不會讓岑雙感覺疼痛,倒像是被柔軟棉絮輕輕貼了一下。
即使如此,岑雙還是不適應極了,當即將手抬起,直直朝青色胖鳥按去,想要將其拉開,只是仙君的反應明顯比他更快,所以在他按下去時,便按了個空,直直捂在唇上。
胖鳥不見蹤影,大抵是被仙君收回去了,如今這地方只有他二人,岑雙這樣干巴巴地捂著嘴巴,瞪著眼睛的模樣,不曉得的準得誤會是清音對他做了什么。
岑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若無其事地將手放了下來。
“抱歉,”清音面上難得流露出了情緒,是少見的為難與尷尬,他道,“我也沒想到它會突然這樣它平素不會這般不知分寸,你今日它有些不對勁,你若是想教訓它,改日我再讓它給你負荊請罪。”
岑雙相信仙君說的話,因為他對于小白蛇的行為,也深有同感,當下只覺得二人同病相憐,嘆息道“清音不必如此說,要真論起來,也是我的訊靈無禮在先,其實它往日也不會這么不聽話,所以咱們頂多算是扯平,此事算不得什么,你我都不必太過計較。”
清音面對了他一會兒,緩緩道“好。”
見他答應,岑雙便笑了一下,心中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緩了緩,不期然又想起了那只撲騰著翅膀湊過來親近他的小胖鳥,唇角止不住地勾了起來。
他的確很喜歡仙君的訊靈,但很可惜,仙君大抵覺得那只訊靈親近他的行為,玷污了他對白月光純潔專一的感情,所以心頭郁結,只怕短時間內都不會再讓它見岑雙,關于這點,只聽方才仙君提到的“改日”一詞,便能窺見其中端倪。
其實這也不能怪仙君,畢竟這世間大部分的訊靈都不會如此調皮,更沒有調皮的資本,因為想要訊靈開智,必須于訊靈術上達到一定境界,可大多數不擅此道者能修煉出訊靈已是不易,更別提修煉出一只開了靈智的完整訊靈了。
方才的小胖鳥,以及他的小白蛇,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訊靈。
開了靈智的訊靈,其性格與之主人十分相似,又因為他們沒有其主那樣的復雜情緒,所以有機會的話,還會做一些主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因而世人常說,訊靈行為,歸根結底,就是其主的念想從中作梗。
那么問題來了,若按照世人說法,那方才小胖鳥啄他的舉動,豈不意味著所以,這么離譜的事發生在自己訊靈身上,仙君能不郁悶么
當然,岑雙是絕對沒有認真往這方面想的,怎么說呢,有些事情,只搞錯了一次,自戀過一段時間,尚能說一句情有可原,但次次都自戀,那可就太不禮貌了,要他說,小胖鳥之所以想和他貼貼,跟仙君本人心中在想什么毫無關系,純粹是因為小胖鳥它真的將自己當成一只鳥了。
它將自己當成鳥,看到岑雙之后歡欣鼓舞,所以想要親近一下他,也很容易理解,只是這事他不便解釋,也不想解釋,那些關于他的原形,以及提及原形必
定牽扯出的一系列不愿再提的過往,乃至于與之息息相關的身世,他都不想多說。
因此,便只能委屈仙君自我懷疑個幾日了反正他又不是姻緣殿的仙官,沒必要為了旁人的姻緣,上趕著揭自己的傷疤。
念頭轉至此處時,忽地又想起另一件事,這事仍與小胖鳥有關,因著實在好奇,所以他旁敲側擊地開了口“說起來,我之前倒是沒想到,清音的訊靈居然會是一只青色幼鳥。”
按照正常情況,在他重點如此明顯的情況下,接話的那個理當會很自然地聊到小胖鳥身上,但被刺激后的仙君顯然不太正常,所以重點都抓不對,竟然不答反問“那你之前覺得,我的訊靈應該是什么樣的”
那還用說,雖然目前他能看到的原著劇情有限,但依照仙跡艷事前兩卷畫風來看,仙君的訊靈很大概率會是一些花草雨露之類的東西,再具體一點,便是高山雪蓮,枝頭白雪,空谷幽蘭,山澗明月諸如此類。
他總覺得,仙君的訊靈應該是一些比較朦朧的、神秘的、有韻味的意象,而非這么直白的、蠢萌的、胖成球的幼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