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晉沉默片刻,道“我很抱歉,打擊了你的自尊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真心難過,而非假意諷刺,但這一切落在聞人己眼中可就不是這么回事了,他簡直要被聞人晉氣得七竅生煙,所以口不擇言“你抱歉抱歉有什么用,你為什么不滾出聞人家”
聞人晉嘆息道“父親委我以重任,母親視我如己出,我不能這么一走了之,若你有其他要求,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二。”
聞人己冷笑道“好啊,那你將容妹還給我。”
聞人晉聞言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二弟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感情之事,從無先來后到之說,即使你與素容相識在前,也并不代表她屬于你,她不屬于任何人,是因為她選擇了我,我才有資格求娶她,所以我們之間,從來不是讓或者不讓,還或是不還的關系,倘或她之前對你有半點心思,我絕不會與她有絲毫越界之情。”
聞人己一臉“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的表情,諷刺道“你是聞人世家高高在上的少家主,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二公子,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事到如今,你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聞人晉道“你這般說,既是侮辱了素容,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聞人己道“我這么說怎么了,難道不是這樣嗎對了,被奪走一切的不是你,每天活在別人陰影之下的人也不是你,你從來是爹娘的驕傲,小雅最厲害的兄長,容妹傾心追逐的晉郎,你當然清高,當然無辜,當然可以做你冰清玉潔的長公子少家主了有本事,你便將這一切都還給我啊”
聞人晉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認真道“現在還不行,二弟,我并非有意與你爭搶,而是你多疑善妒,沖動易怒,本領卻不高強,還不足以承擔起少家主的重擔,若有朝一日你能改掉這些問題,再來與我說這個罷。”
聞人己在他說出前半段話時就被氣得直翻白眼,又在他說出后半截話后連連嗤笑,道“聞人晉,你可真是個偽君子,嘴上說得好聽,卻又一樣都不肯答應,也是,誰會將到手的權色拱手
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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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為難你,之前那兩個要求你就當我沒說,現在我只提一點讓我離開。
“你搶走了我那么多東西,我也對你動過殺念,所以你我之間算是扯平了,只要你肯放我走,這過往二十余載的恩怨,從此便一筆勾銷,往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聞人晉似乎沒想到他最后會這么說,所以愣了一會兒,問他“你這是何意,就因為這些事,你便要與我、與聞人家一刀兩斷”
聞人己道“我可不想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天天都是你們卿卿我我的畫面,你不走,便我走,怎么,這個你也不答應”
聞人晉面露為難之色,半響,道“二弟,你這個要求,不是我能答應的,往遠了說,你該回家與父親母親提,而不是在這里跟我鬧脾氣,往近了說,你想一走了之,也得看兩位仙上答不答應。”
說著,回過頭朝岑雙看去,見對方的視線也正落在他身上,便尷尬地笑了笑,道“舍弟頑劣,讓尊主見笑了不知,尊主除了讓舍弟給這位仙上磕頭賠禮外,還有其他要求么,若是沒有,可否賠禮之后,讓晉先將之帶回去”
岑雙從一開始便在觀察這兩兄弟的動作神態,確定聞人晉的確一無所知后,又見對方回過頭與自己說話,便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徐徐道“二公子是聞人家的公子,是聞人公子的弟弟,于情于理,本座都不會過多為難,只不過,我不為難他,卻不代表在場因他受困的諸位道友能諒解他,聞人公子可明白”
聞人晉被他的話一驚,下意識道“尊主這是何意”
岑雙意有所指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見那人臉色重新白了回來,笑道“聞人公子可知,為何令弟如此急著離開你難道不覺得奇怪么,在他對你提出的要求里,離開這一項,居然可以與前兩點相比較,或者說比他口中的權色更為重要,你說,這符合他的作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