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果容儀什么時候守禮了,那也不是他容小王爺了。
何況容儀其人,不管是原著里的霸道王爺,還是他接觸到的這個怎么說,腦子多多少少都有點問題,這么個問題少年,出現一些令人感到迷惑的行為,也沒什么稀奇的,所以岑雙并沒有怎么在意,在對方跑走后,便與鳳泱一行人繼續前行。
倒是鳳泱太子,沉默得比之前更厲害了,偶爾瞥向岑雙的目光里,還新生了些許疑惑,混著之前的愧疚,好似能升起一大片烏云,盤旋在他頭頂淅淅瀝瀝下雨的那種。
不過鳳泱太子也沒有憋特別久就是了。
在穿過白玉京最繁華的天街,來到以九極云霄殿為首,尋常仙人不得輕易踏足的殿宇勢力范圍后,他們一行人終于得到了喘息。
因著天帝不曾召見虞景上仙,所以這位上仙在與鳳泱拱手作別后,便帶著他殿中的兵將悉數離開了,隨后鳳泱太子也將隨行的仙侍打發了回去,于是前往云霄殿的人,只余他與岑雙兩個。
又因為云霄殿范圍內不允許乘坐靈獸,以岑雙如今的法力暫不能乘風踏云,兩人便決定徒步前往至于為什么鳳泱太子明明可以駕云載他過去,卻選擇和他一道步行,岑雙不知道,岑雙也沒提。
他只知道,當兩人走到一座罕有人至的靈花臺前,始終快他一步的鳳泱太子突然停了下來。
這么位殿下都停下來了,岑雙一個小小妖皇哪里敢走到對方前面去,自然也停了下來,因不解對方此舉意欲何為,便詢問般朝對方看了過去。
鳳泱太子也正看著他,大約他這一路實在忍了許久,待周圍人全部散去,他終是不能忍了,滿臉復雜地開了口。他道“小雙,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難處,不必自己擔著,盡可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岑雙袖中緩慢敲擊的指尖停了一停,不多時,他揚唇笑道“殿下言重了,下仙沒有難處,也不敢叨擾殿下。”
鳳泱往前邁了一步,卷曲的發
梢因此急促地擺動了一下,有幾縷還被發冠兩邊垂下的流蘇纏住了,但本人渾然不覺,只定定看著岑雙,道“沒什么叨擾不叨擾的,我是你哥哥”
岑雙卻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行了一禮,仍舊是那副對任何人都沒差別的溫和禮貌作態,不慌不忙道“殿下可別這樣說,實在折煞下仙了,什么哥哥弟弟的,下仙斷不敢想。”
鳳泱愣愣道“你為何不敢想”
岑雙這回是真笑了,他兀自樂了一會兒,才道“下仙身上這根仙骨,修了一千五百年才修出來,極為珍視,也經不起折騰,更沒有要重新再修的念頭。”
鳳泱那幾縷發絲顫了一下,終于滑落下去,良久,他低低道“你是先天仙人,不會再有人剔你的仙骨了。”
岑雙道“殿下忘了么,下仙很早之前,就已經不算先天仙人了。”
鳳泱身形一頓,面色一瞬蒼白。
他不語,岑雙也沒什么可說的,干脆往旁邊走了兩步,漫不經心地打量起前方的靈花臺。
一別經年,岑雙已不是當年那個無知少年,靈花臺卻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滿園的靈花也開得鮮艷,一直蔓延到云海深處。
說起來,當年的他實在有夠蠢的,盡干蠢事不說,干之前還不會找人打聽一下,直到被貶下凡的那一日,都不知道云海深處實則是天帝靜思或閉關的地方。
那蠢鳥不反思為什么連上仙都不敢去那里也就算了,居然還認為,這是因為天宮里的飛升仙人全都不行,所以眼光也不行,那么個好地方都發現不了,于是單方面將那里據為己有,都不知被天帝看了多少,又是如何作想
老頭子能忍他那么久,想來也是很辛苦的。
想到此節,岑雙正打算順勢轉移話題,與鳳泱調侃一下,不曾想那個沉默了好一會兒的人,竟快他一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