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束發少年身穿藍褂,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抱著馬脖子,將那狂獅踏云駒生生翻砸在地。
塵土飛揚!
那馬鬃毛亂如狂獅,渾身毛發如火焰一般,唯四蹄踏雪,被翻倒在地長嘶痛鳴,掙扎不止,卻始終掙不脫那少年的束縛,如此神力,如此年紀,幾乎已經算是駭人聽聞,將那幾個柳絮山莊護衛駭地彼此對視,吶不能言。
如水之勢啊……
整個人伴隨著駿馬掙扎之勢不住調整動作的王安風雙目明亮,馬畢竟只是牲畜,就算是膂力驚人,但是順著它的力氣使勁兒,卻還是能夠輕易扳倒,這便是如水之勢……浪潮來時,便順著他發力……
至于摔倒在地?
館主家的肥豬掙扎起來,力氣也是很大的。
那匹還算是幼馬的狂獅踏云駒在地上長嘶著掙扎了片刻,最終喘著粗氣變得順服起來,在它比擬四五歲幼童的本能之中,壓著自己的這個人每每看向自己的脖頸,都會讓它感受到一股難言的寒意。
王安風呼出口濁氣,松開了自己發酸的雙手,起身看著被這陣喧鬧引過來的柳絮山莊護衛,抱拳道:
“抱歉叨擾。”
“少俠客氣。”
這幫柳絮山莊的外層護衛幾乎全部后退一步,下意識地回禮,眼前的少年穿著有些臟亂的藍褂,可就憑借剛剛將駿馬掀翻制服的膂力,沒人敢小看他,就算是他出身貧寒,可憑借這一身功夫,打不得他們全部,掀翻三五個卻沒有問題。
江湖上面誰能惹誰不能惹是眼力,也是能耐,武功也是能耐,他們武功不行,所以只能當個護衛,幸虧眼力不差。
眼力差的全死外邊兒了,到了秋天霜落,墳頭草都可以拿來當柴燒。
“我的雪兒!雪兒!”
一旁的王柏等到王安風起了身子,才慘叫著撲上那匹駿馬,他那三個同伴一齊下身,方才將這匹異馬幼駒給翻起來,看著馬身上掙扎出的痕跡,王柏急的眼淚珠子都快要下來了,拿自己的袖子給小心擦拭著,可那馬卻毫不領情甩尾拍開王柏的袖子,然后邁著步子小心翼翼靠近王安風。
王安風微微一怔,只以為這匹馬還要來打,這匹怪馬氣力賊大,若再來一次,恐怕他也要力竭,便微微皺了皺眉毛,卻將那馬嚇得往后面退了好些步子,把王柏頂得一個趔趄。
然后發現王安風沒有要攻擊它的意思,才打了個響鼻,再度小心湊上前去,輕輕碰了下王安風,發現沒什么反應,才放下信賴湊上頭去,拿自己寶貴的鬃毛親近地蹭了蹭少年的腰身。
“這是……”
“少俠好運氣。”
一名護衛束起了大拇指,頗有幾分艷羨道:“異獸講究強者為尊,這匹馬有異獸血統,你剛剛用硬碰硬的手段把它給馴住了,這馬服氣你,把你當主人了。”
“你放屁,這是我的馬!”
王柏聞言大怒,可那狂獅踏云駒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王安風皺眉朝王柏伸出右手,本來是想要討要珠簪,但是那匹狂獅踏云駒卻將自己的馬頭提前一步湊到王安風手下,討好似地蹭了蹭,少年微微一愣,只得摸了摸這匹異馬,才道:
“這馬是你的,但是現在我已經碰到了它……珠簪拿來。”
王柏微微一怔,看了看自己那蔑視自己的狂獅踏云駒,再看看自己臟亂的衣服,張了張嘴,哭也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