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出一招。”
話音未落,其手中的長刀已經哐啷出手,瞬間刺穿了祝建安的右肩,鮮血流淌下來,王安風神色微怔,透過這血腥味道,他突然嗅到了一絲藥香味道,正自那四處尸首處傳來。
這藥香味道極為微弱,若非是他常年和二師父相伴,決計無法聞出來,而且還必須要透過血氣方才能嗅得到分毫。
藥?
少年微怔,腦海當中如同有閃電劈下,照亮了黯淡的回憶,突然回想起來,在剛剛跟著二師父學醫的時候,老者曾經給自己講解過天下毒物,其中一些配合起來,可以起到令傷勢老化的效果。
當時老者頗為得意,因著這是他年輕時候自己發現的藥理,卻又被贏先生不屑嘲弄,認為于人于己皆無有半點用處。
王安風雙瞳微微瞪大,心臟加速。
視線落在了那處被割裂了傷痕的紅楓之上,心念微轉,已經逐漸明白過來,而這個時候,那文士已經拔出長刀,依舊在慷慨陳詞,而在此時,王安風心中卻已經沒有了半分的慌亂。
看著這文士言辭懇切,言語和善,看著周圍人言語附和,竟如看著一個戲臺上戲子。
心中安定下來,如水不驚。
外魔去除,心境安定,佛門內功醇厚的特性逐漸發揮出來,因為那種詭異聲響而失衡的心境重新靠著自己找回了平衡,王安風想要開口。可卻發現,周圍眾人的心情心智,無論是那些武者,還是祝建安等武者,竟然都在隨著夏長青的引導而變化。
便如同引動對手招數的劍圣劍法一般。
王安風心中明悟,知道此時開口恐怕也沒能引起別人絲毫注意,于事無補,當下咬了咬牙,運起來了佛門內力,突然如同離伯故事當中角色一般,長笑出聲。
不知是否是因為少林內力醇厚的緣故,其聲音直如蛟龍清嘯,銅鐘長鳴,將那惑人心智的聲音盡數壓下。
失去了這古怪兵器的暗中作用,眾人注意力便被王安風吸引過去,看著這位身著藍衫的少年持劍長笑,眉目之間,竟似滿是不屑,旁邊祝建安捂著自己傷口,愕然問道:
“小兄弟,你怎么了?”
王安風此時正覺得喉嚨干啞,有些笑不下去,祝建安開口,心中暗松口氣,道了一聲問得好,當下停下長笑,道:
“我只是看到眾位英豪,都是扶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竟然都被一人隨意擺布,故而忍不住發笑而已。”
“祝捕頭難道不認為這很可笑嗎?”
言語之中,因為故意學著贏先生語氣,其中滿是不屑嘲弄,習武之人自持力強,脾氣暴烈者眾多,聞言登時大怒,道:
“擺布?”
“小娃娃勿要胡說八道!”
祝建安皺眉,拉了下王安風,示意其勿要再多生事端,今日之事他總覺得有許多不對勁之處,但是其生性穩妥而少決斷,覺得當下之計,應該是要先擺平事端,再行調查。
可王安風卻因為心中有了七八成把握,故而未曾聽其暗示,朝前走了兩步,立于眾人環視當中,心中雖有不安,卻未曾表現出來,看著那邊開口之人,正是個粗蠻漢子,當下抱拳微微一禮,道:
“你說我是胡說八道,這位大哥,可愿與我一賭?!”
“賭我能證明,你們受其擺布!”
那漢子怒極反笑,道:
“好!有何不敢?!”
“只是你敢賭什么?”
王安風反手將自己背上長劍拔出,錚然一聲倒插在地,手掌握在木劍之上,運勁于上,使其滲出些微雷霆,頗為不凡,他雖然接受儒家道理,卻絕非什么腐儒,當下朗聲道:
“我賭這柄上好寶劍。”
那漢子瞪大眼睛,看了半晌,粗聲道:
“我沒有東西能賭得起。”
“但是我還有這一條爛命,小兄弟你若是勝了,這條性命,便歸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