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前面不遠處一處村子里。”
男子身有八尺,雖是江湖中人,卻與旁人不同,連人帶馬都是身披重甲,用的兵器也是一柄三百來斤重的渾鐵重槍,加起來幾千斤的重量借助馬勢奔騰起來,幾乎不遜色于南蠻異獸猛犸巨力,聞言微微皺眉,沉聲道:
“可能保證?”
女子微微頷首,道:
“我在他身上做了標記,用的乃是當年扶風江湖之中,藥師谷的藥理,自從兩年前,藥師滅派,火煉封山之后,在這扶風江湖之中,能夠認得出這‘千里幻云’的,也不過寥寥幾人。”
“這只銀羽飛鷹,也是偶然之下,才能夠感知得到這味道。”
聲音微頓,復又遲疑道:
“不過,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在那人身上做出其他印記。”
男子微微皺眉,想到了那些勢力武者,卻未曾說什么,只是道:
“加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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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飛白捧著一杯茶,眼睛則是直勾勾看著那個鐵鍋。
醇厚誘人的香味,伴隨著少年不緊不慢扇動手中蒲扇,不住在他鼻子前頭縈繞。
青年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復又抬手仰脖,把那杯茶水直接灌進肚里,可卻非但未曾緩解饑餓,反倒因為茶水的清淡,更令那香氣濃厚,直入了五臟廟中,勾地饞蟲躁動不止。
可旁邊那少年動作依舊不緊不慢,讓他實在扯不下面皮來,只好起身,拎起旁邊兒的茶壺,往茶盞里倒,澄亮的茶湯貫入白瓷茶盞當中,倒也頗為喜人,宏飛白將這茶壺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茶湯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漣漪碰撞在杯沿上,緩緩平復。
可只在此時,這茶盞中茶水突然再度泛起一絲漣漪,這絲漣漪逐漸擴大,不斷震顫,宏飛白神色微怔,隨即瞳孔驟然收縮。
“不……”
天穹之上,陡然傳來一聲鷹隼長唳,穿金裂石。
隨即便有仿佛夜梟般的笑聲在外頭響起,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飄渺不定,宛如鬼魅,忽而笑道:
“宏飛白,你爺爺來了,何不出來受死?”
宏飛白的面色瞬間變得鐵青一片,身體有些發冷。
這笑聲他很熟。
或者說,整個扶風的武者,都會很熟悉。
火煉門封山之后,整個扶風的江湖本就被意難平打破了僵局,此時又失去了定海神針,徹底變得混亂起來,原本畏懼于火煉門的門派開始肆意擴張勢力,武者的交手頻率越來越多。
更多的武者死去。
更多的武者成名。
鬼梟劍。
輕功之強,除去了各大門派的長老掌門,行走于江湖上的中三品高手之外,罕有人能夠匹敵,配合一手陰冷過人的劍術,足以令人畏懼。
而在同時,又有兩道聲音響起,道:
“你想要搶我們的東西?”
“搶我們的東西就會死。”
這兩道聲音一男一女,可說話的語氣卻一般無二,沒甚么語氣變化,兩句話整齊劃一說出來,讓人聽不清究竟想要說些什么,只能夠感覺到難言的詭異。
“哈哈哈,原來是陰家兄妹,什么叫你們的東西,這江湖上的東西,誰拳頭大不就是誰的?”
復又有聲音響起,說的話雖然粗豪地厲害,但是卻能夠聽得到里面滿滿的忌憚。
宏飛白的面色已經徹底蒼白。
這門外頭說話的每一個人,最弱的那個,都能夠在三十招之內取了他的性命,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為彼此忌憚。
他先前只是被另一隊武者追殺,卻沒曾想,睡了一覺,竟然變得更多。
宏飛白面目之上,畏懼,憤恨,悲傷連連變換,最終嘆息一聲,看向了旁邊仍舊在扇動火爐的少年,后者面目上未曾表現出什么驚怖神色,依舊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