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飛白心中嘆服其心性定力,面臨危險,依舊面不改色,竟比自己這個武者還要冷靜,自嘲一笑,索性放開了心念,道:
“王兄,這豬肉燉黃豆,可好了?”
王安風道:
“還不行,約莫還有最后一刻鐘時間罷……”
宏飛白嘆息道:
“能不能寬限下時間。”
“早些一刻兩刻的也不打緊罷?”
“我聞了這么久的香味,好歹讓我吃一口啊。”
王安風抬眸看著眼前青年,搖頭,道:
“不成。”
宏飛白看著王安風,嘆息一聲,面上笑容逐漸收斂,道:
“王兄,多謝你救命之恩。”
“之后無論發生了什么,還請勿要出來。”
言罷朝著王安風深深行了一禮,轉身看著木門,一門之隔,或許便是生死立判,宏飛白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畏懼被壓下,面容變得安靜。
內力在經脈中逐漸開始奔涌不息。
正要出去的時候,一物被塞到了他的手中,他先前奔逃,丟了兵器,本能地握住,定睛一看,方才看到這是方才少年手中扇火用的蒲扇,一時哭笑不得,而在此尚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王安風已一步踏出。
姿態閑散,衣袂微揚,可速度之快,宏飛白竟只看到了一道殘影。
青年神色驟變。
外頭有三方人馬,各自對峙,卻看到了一位身著布衣的少年人走了出來,一道道冷厲的視線落在了王安風身上,其中一消瘦漢子冷笑兩聲,高聲叫道:
“怎么了,堂堂宏飛白少俠,竟然要推人出來送死不成?”
“信不信,老子殺了這小崽子,給你扔進去。”
另一側,一身著紫衣的女子看了看神色安靜的王安風,咯咯笑道:
“這小哥兒長得可俊呢……殺了多可惜。”
王安風神色平和,拱手行禮一禮,道:
“我這里,也算是個學堂。”
“學堂之中,教人子弟,不準動武,不準妄動刀兵。”
院子里頭似乎死寂了一瞬。
隨即便是轟然大笑聲音響起,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話,那穿著紫衣的女子撲倒在旁邊漢子懷中,笑地不能自已,而那枯瘦漢子狂笑如鬼,突然道:
“好膽氣!我的劍便在這里,老子今天就是在這里殺人……”
便在此時,天穹之上,鷹隼長唳之音再度徹響。
狂暴的馬蹄聲音從無到有,漸趨于高昂,只是短短時間,已經響徹于四野,筆直朝著王安風的屋子里沖過來,后者近兩年方才搬到了這村子里頭,屋子只在邊緣處。
為首一人手持重槍,突出前來,胯下戰馬長嘶不止。
馬如龍,聲長嘶。
一人一馬,連起來幾千斤的重量以極快的速度狂襲而至,威勢之大,在場極為武者神色皆變,盡數朝著左右退避,平地里突傳來了一聲雷霆也似的暴喝聲音,道:
“好猖狂!”
“槍在此,有種便來接!”
宛如轟然雷鳴爆響,一人一馬,直接撞碎了王安風的院落,朝著那邊身著布衣的少年沖去,馬蹄將這地面上積雪掀起,形成了北地雪霧般的場景。
長槍遞出。
肉眼可見的氣浪橫掃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