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的父親,或者有一點可能,王安風?”
“何德何能,要我為他賣命?”
“靠什么,靠著父輩余萌?嘿……”
尉遲杰隨即嗤笑。
不屑一顧。
老祿心中微驚,父輩余萌這一詞并不能夠亂用,顯然那位王安風少俠的父輩很有些值得說道的地方,而且以眼前尉遲杰說話的模樣,恐怕也和老家主有三五分關聯,也就是說……
老祿瞳孔微縮,不再,也不敢深想下去,只是暗自將這些事情牢牢記在了心底,然后道:
“那,公子你這是……”
尉遲杰轉過身來,看著山下風光,沉默了下,輕聲道:
“老道士手里有一個東西,我家老爺子念叨了快要二十年了。”
“從我有記憶起就開始念叨。”
“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要我以后出息了,能夠代他從這玉墟觀里,把他當年丟了的東西拿回來,我原來不清楚,可是剛剛終于清楚了,這個東西,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好拿。”
“畢竟,太重了……”
尉遲杰聲音轉低,幾乎是在呢喃。
老祿有些聽不明白,他向來是沉穩的人,聽不明白也就不往心里去,也就不亂想,只是沉默站在了尉遲杰的身后。
過去許久,尉遲杰才回過神來,抬手一拍家將的肩膀,道:
“走罷,老祿!”
“跟著少爺我,往后肯定要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比現在日子過得舒坦上一百倍!想要幾個婆娘,就有幾個婆娘!”
老祿抱拳,沉聲道:
“諾!”
玉墟觀中。
宮玉和林巧芙等人依舊還在那一處客房當中等著。
桌上還有又送過來的點心果脯,林巧芙卻又有些犯困,縮在椅子上,呼吸已經極為平緩。
鴻落羽早已經騰霄直上,說是好歹來了一趟,要去看看這燭龍棲上風光景致,對不對得起那么大名頭。
守墟子引著王安風,去了一處后殿。
這一座殿里沒有供奉道家的諸位祖師神像,雖然現在是大白天,殿內也有些昏沉,守墟子掌燈走在前面,手中的銅燈燈光其實很微弱,只能夠照亮相當狹小的一小片空間,而且頗為昏沉。
眼力不好的守墟子卻似是極為適應這環境。
先前上山的時候,清運清言曾經講他們所處門派的時候也曾經說過,地位最高的觀主其實并不修煉武功,只是去看閣中道藏,也擅長石雕,常常把自己鎖在地下一呆就是數日時間,如同道門的閉關。
只是這位觀主閉關卻不是修行內功武學,而是在暗室中雕刻石像,累了便掌著燈光看些道經,偶爾會帶出些石雕拿到山下去賣。
剛開始不很好賣,直到觀主的六弟子靈機一動,說這是道家老真人親自雕刻出來的,能夠安神辟邪,這才賣了些銀錢,能夠稍微補貼一下道觀中的開銷。
畢竟是三四代,上百名道士。
人少的時候,憑借道觀的產業和山上采摘的藥材,日子能夠過得綽綽有余,可是這些年人越發多起來,就有些顯得捉襟見肘了。
老道士在這殿內的西邊角落停下來,把手中的銅燈放在了旁邊案臺上面,讓那昏沉的燈光能夠照亮這一處角落,然后有些費勁得蹲下,伸出手來翻找堆在這里的雜物和柜子。
一邊翻找,一邊笑道:
“你能來這里,實在是再好不過,再過幾年,我老道腦子不大好記的時候,這東西就更難往出找了啊。”
“畢竟也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王安風插不上手,只是站在了老道士的身后,輕聲問道:
“晏伯……”
“嗯,怎么了?”
“我娘,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老道士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數息后才繼續翻找,動作卻似乎無意識變得輕柔了些,一邊找,一邊道:
“怎么,離棄道沒有和你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