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畫得不是我大秦的山水。”
文宏伯面上神色微微一頓。
恰在此時宮玉三人入了屋子,負劍的太叔堅和老祿也準備跟著王安風幾人進去,卻被一路上姿態頗為謙和的文鴻運伸手攔住。
門口兩位氣息不凡的持刀護衛手中長刀抬起,在老祿和太叔堅的前面交叉攔住,老祿原本是沙場中宿將,而太叔堅也是江湖中跌打半生的江湖客,登時就準備抽刀拔劍。
尉遲杰卻在此時緩聲開口,道:
“老祿。”
老祿動作微微一頓,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尉遲杰,慢慢把已經放到刀柄上的右手松開,緩緩抱拳,道:
“那屬下就在這里等著。”
太叔堅皺了皺眉毛,右手從背后的巨闕劍劍柄上放下。
老祿就保持著行禮的態度,任由那門關上,隔絕了內外,兩名持刀護衛守在門口,神色冷硬。
老祿和太叔堅似乎有意,似乎無意,和這兩名六品的護衛彼此相對,神色俱是一般無二的沉靜。
兄長在天京城中擔任光祿大夫,而自身亦是江南道清談名士的文宏伯面色已經如常,瞇眼笑道:
“賢侄說得是,這屏風上的山水畫是叔父我仿照百年前吳國名家所畫,自然只有吳國的山水,遠遠比不上我大秦廣大。”
尉遲杰點了點頭,滿臉原來如此的神色,知道這個時候,文宏伯才仿佛注意到了跟在旁邊的王安風和宮玉幾人,視線掠過王安風的時候,微笑頷首示意,旋即朝著宮玉笑道:
“幾位姑娘便是青鋒解上高徒罷?”
“果然是豐神如玉,也難怪宛陵城里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晚輩們會失態,若是在下年輕上十歲,恐怕也會為了幾位姑娘做出些荒唐事情。”
宮玉持劍抱拳,只當作是江湖中見面,淡淡道:
“青鋒解,宮玉。”
林巧芙和呂白萍緊隨其后,念出自己姓名,文宏伯微笑頷首,道:“讓幾位在這里等著,倒是在下失禮了。”
“還請入內稍坐。”
幾人入內,下人送進了茶水,這位在江南道享有莫大名望的清談名士主動開口,卻未曾進入主題,只是一番沒有煙火氣的閑談。
宮玉三人和王安風只是飲茶。
尉遲杰則是和文宏伯聊得有來有回,他一身本事幾乎全在自己這一張嘴上,不落絲毫的下風,王安風手中茶盞飲盡了三次,文宏伯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溫和笑道:
“尉遲賢侄你所學甚多甚廣,果然不愧是尉遲老柱國的孫兒,將門之后,果然虎父無犬子,我文家晚輩中卻大多只知道死讀書,不堪怎么造就。”
“稍微有些爭氣的,也大多只是和那些狐朋狗友來往,叫人頭疼。今日叔父來此,便也是因為那些人求上門來,還望你能牽線做橋,讓青鋒解的諸位姑娘能夠放他們一馬。”
聲音頓了頓,他半帶著玩笑道:
“就當是放了個屁般,隨它去罷。”
尉遲杰道:“這件事情小侄可是做不了主。”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宮玉三人,文宏伯也微笑看向宮玉,宮玉神色淺淡,飲了口茶,只是淡淡道:
“既然他們已經在刀狂哪里吃過了苦頭教訓,我派也不好再計較,此事便暫且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