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旁邊一名年歲不大的青年不只是迷了心竅,還是是在是看上了神色清冷的司寇聽楓,借著旁人遮掩,朝著女子撞去,一雙手直接撫向隱在衣衫下的纖細腰肢。
司寇聽楓已能勾連氣機,自然有所感應,她素來喜歡道家而不屑儒生,按其心性,本當會以氣機將其排開便是,此時卻冷哼一聲,抬手抖腕,氣機沉重如山,將那青年一下砸得手腕骨咔嚓一聲不大脆響,口中慘叫。
然后冷哼一聲,不往回看,只是往前走去。
這一下動靜不小,那青年慘叫聲又大,周圍眾人都側目來看,前面走著的幾人也停住腳步,劉陵畢竟年紀不小,算得上是老于世故之人,看一眼便知道了事情經過,對那些處處惹是生非的混混青皮沒甚的好感。
那青皮識得厲害,捂著自己手腕,轉身一貓腰,鉆到了人群里面,不一會兒便沒了影子,倒也省得浪費口水,劉陵笑了笑,不去提這件事情,只是道:
“今日這人太多,酒會是指定了沒有辦法去了,不如先就近找一間客棧落腳,否則若是跟著這些觀燈的人潮去走,今夜散去時候怕是客棧都關門了,到時候一時也難能找到個舒心的住處。”
眾人本就有些頭痛這繁雜人群,對這個提議自然沒有什么異議。
王安風右腳踩在地上,邁出左腳的時候,卻踩在了虛空中,以自身氣機托舉,然后步步登天梯,高出眾人數寸,遠望前方,瞅到了一處客棧在的地方,然后才泄去氣機,重新踩在了地上。
右手低垂,以氣機運轉太極陰陽,稍微推開眾人,能稍微好走些,一行數人,便如同水面上舟船,迎著滾滾波濤,朝著前面艱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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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德皺著一雙粗眉毛,四下里看。
整座梁州的衙役,哪怕是先前負過傷的,都給勸了七八次勸了回來,拖著身上傷勢,站在了幾處地勢比較高的客棧房頂上,一手扶著懸著朱紅色燈籠的鐵桿,踩著有些滑的魚鱗瓦片,一邊小心看著街道上。
此時秋意漸濃,天氣轉而開始變得有些干燥,樹葉枯黃,今夜處處有燈火,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弄出頗大的亂子來,尤其要戒備一些江湖人和世家子。
后者常常自高樓處往下灑下銀粒子,引出來人群推搡,踐踏傷亡,然后以此為樂,至于江湖人,則大多火氣較常人為盛,一言不合便要動手。
現在到處都是出來看燈游玩的百姓,這些江湖人一旦起了沖突,那受傷的就不是十幾二十個能夠擋得住的了。
李明德不是梁州城城守下轄的衙役,只是今日這事情重大,不只是梁州,哪怕是周圍幾座縣城,都抽調了三分之一的人手過來,給了五倍的銀錢賞賜,來做這一份苦工。
此時人人都在家中和妻兒老小團聚,或是在院中賞月,或者出去游行賞燈,就他們非得要在這里守著,大多情況下是不會出什么事情,但是一出事情,便要找他們問責。
實在是苦工。
李明德從懷里摸出一塊棗干,扔在嘴里慢慢嚼著,回甘升起,想著家里的兒子,突然視線余光看到了一道黑影仿佛游魚入水一樣迅速從人群當中消失不見。
李明德神色微變,猛地抬頭去看,卻只看到了人影幢幢,摩肩擦踵,處處燈火輝煌,一雙眉毛皺起,牙槽緊緊咬著棗核。
梁州城太大了,今日人又太多。
一瞬間的異常就像是水里打了個小水渦,幾乎來不及反應就消失不見了。有幾個人扛著花燈走過,只是三息時間,那里連一絲的異樣都找不到了。
李明德站起身來,心里面有些拿不準究竟是哪個膽子夠大的小蟊賊,還是說有心在這中秋酒會上鬧事的人,遲疑了下,還是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小型的機關,一拉引線,天上炸開一團小小的藍色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