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百萬人,宗師的有幾個?
現在就這幾人,是不是太寒酸了點?
老者撓了撓下巴,認真考慮要不要往后面退一退,省得待會兒濺上了一身血,混雜了酒味。
王安風微微往前半步,名捕鐵麟眸子微瞇,面上滿是冷意,拇指抵在了包銅的劍柄處,微一用力,彈出一寸森亮劍身來,開口道:
“你,可是要拒捕不成?”
王安風視線看到不遠處,一身朱衣的無心似乎被這邊的動靜引起了注意,側目看來,王安風深深吸了口氣,強行將心中莫名其妙出現的煩躁感覺又壓制了下去。
這個時候他是想要離開這里,循著感應去看看究竟會把他引到哪里去,是否真與母族有關,若是被無心認出了真面目,恐怕就更難走脫,所以不能夠掀開易容面具,更不能將無心注意力吸引過來。
無心的難產他知道,可他畢竟沒有辦法像是白虎堂或者丹楓谷那樣在城里放手廝殺,不顧尋常百姓生死,這種事情,他著實做不到。
若是尋常時候,在此地呆一段時間也就是了,可是他現在又因為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而焦躁非常,竟是撞上了那種左右為難的境況,關心則亂,唯旁觀者清,心中靈臺略有失守。
王安風又看了一眼無心,后者被那胡女糾纏,據此三十步距離,王安風視線低垂,心中已經存了強行以肩膀撞破墻壁,帶著劉陵沖出的打算,這樣少不得惹來更大麻煩,一城追捕,可是此時關心則亂,便真是飲鳩止渴也顧不得了。
此刻距離眼前名捕只是五步距離,猝然發力,趁其不備以蠻力將其擊昏,無心不擅長堪破偽裝,趁著這亂子挾持州官離去,逼迫那上百弩手退開。
心念既定,便再無左右遲疑患得患失之心。
王安風早已經在殺伐中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是選擇了怎樣讓人心中駭然的道路,選了便遲疑不得,也后悔不得,凝心如鐵,他抬眸看著前面的名捕,叉手一禮,做了最后一次解釋,道:
“在下易容,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而之所以未曾沾染了街道上香氣,實則是因為長輩焦心于這酒會上等,所以由我帶著從隱蔽處用輕功,由高處來,是以不曾沾染了香氣。”
“此事犯了夜禁的規矩,之后我自然會交上罰金。”
鐵麟瞇了瞇眼睛,收劍回鞘,也收斂了心中細微遺憾,如此都沒有出手,看來確實沒有什么問題,可是規矩便是規矩,心念起伏一瞬消弭,平靜道:
“這樣的解釋確實也能夠解釋得通。”
“可是還請兩位入內稍呆,并非在下懷疑兩位,實則事關重大,不能夠有半點含糊處,這也是我公門中人辦案的規矩,失禮之處,還請二位諒解。”
“來人,將兩位帶走。”
王安風心中嘆息,卻已無遲疑,右手握緊。
佛說力士移山經。
如來十力。
既然非打不可,十息時間,解決問題。
鐵麟的那柄西域劍經過特殊打造,用的是道門九轉鑌鐵,所謂脆弱,只是給別人故意賣出的一個破綻,若是對方真以蠻力碰撞,打算將他兵器折斷,便會感受到更大的絕望。
可是在王安風眼中,它是真的很脆弱。
一擊而斷。
甚至鐵凝在昏迷前不會有拔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