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這遠比徐嗣興麻煩和棘手……
無心徐徐呼出一口濁氣,他原本打算是直接阻攔徐嗣興,然后親自去布下的幾個陷阱去,打一個回馬槍。
可那州官自作聰明,未曾支援,浪費了時間,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設計的陷阱并沒能夠留下有價值的線索,在他循著線索追查上去的時候,已經在源頭處被抹去。
心中思緒一瞬間閃過,他看著王安風道:
“今日前來,主要是和你說此事,因為我懷疑徐嗣興雖然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這里,未免過于巧合,應該有受到了其他人的誘導。”
“對方有可能會下手滅口。”
“因為目前只有你能夠護住他的性命,還請你多注意一些,盡快讓他恢復語言能力。”
能夠開口之后,徐嗣興面臨的是什么,無心沒有說。
王安風點了點頭。
無心面容稍微和緩許多,然后道:
“密捕傳訊,酒自在出現在了仙平郡的關城,似乎與人交手過,此時正在往梁州方向過來。你順便在此地稍微等待一段時間,我會派密捕給酒自在傳信,最多五天時間,你就可以見到他。”
王安風這一次隱藏身份,從扶風郡,繞過江南道來到梁州城,就是為了見到當年和自己有過一次約定的酒自在,從他的口中知道白虎堂這個隱秘組織的資料。
而現在從無心所言推測,他竟然能夠直接聯系到酒自在。
一個是江湖散人宗師。
一個是而今的名捕,將來的刑部總捕。
王安風神色微變了下。
無心自顧自開口道:“不要問,我沒有辦法和你詳細說,或者說,至少對于現在的你,我還不能夠告訴你。”
他抬起手,自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好的小包囊,遞給王安風,道:“這是伴禮,里面是西北的干百合,你那位表妹受驚,你可以給她熬些安神的粥。”
王安風愕然,下意識抬起手,從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名捕手里接過了這包囊,覺得殺伐果斷,被朝堂中不知多少世家子稱呼為酷吏,被江湖人試做鷹犬的無心手中,送出了這用心細膩的禮物,有種異樣的割裂感覺。
無心面容淡漠,收回右手,正了正自己衣襟。
“今日便言盡于此。”
“包裹中有兩側,一層有一小瓶香檀,用以通訊,你回去后打開放在窗臺上,我會送一只飛鴿過去,這數日間,你我只以此作為聯絡方法。”
王安風點頭。
無心復又提醒了他一兩句,就此告辭,并沒有像是那些俠客一樣跳窗而出,展現一手輕身功夫,無心轉過身來,踩著臺階一步一步走下去,每一步就仿佛是上一息動作的復刻。
王安風目送無心離開,將送來的伴禮放在桌上,嘴角一絲微笑收斂,手指屈起,輕輕敲擊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很有規律的聲音。
他沒有像是自己計劃的那樣,將東方凝心之事告知無心。
并非突然對自己的追蹤技術抱有信心,或者懷疑無心為人,而是他在剛剛突然察覺到了一個被他忽略的點,讓他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無心所追蹤的人,和徐嗣興極為巧合地在同一時間來到了梁州城,并且借助徐嗣興,引開了兩名名捕的注意,以達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