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風視線呆滯。
在她的手上,無心考慮到王安風胃口,送來滿滿的一盒七味齋糕點,足有斤半分量,現在只剩下了一塊。
小姑娘似乎終于覺得自己做得不大地道,不能別人說吃完,自己便真的吃完,面紅耳赤,手掌微顫,那一小塊胭脂紅糕點就在盒子里話來花去,發出輕微聲響,沒入王安風耳中,尤其孤獨寂寞。
誠孤獨寂寞哉……
王安風心中一個一個念頭浮現,旋即淹沒。
我點心那里去了?
剛那么大一盒子點心,就放桌上的,怎么只剩了一塊?!
可作為兄長的職責令他克制了自己,擠出微笑,溫和道:
“無妨,想吃便吃了。”
反正也已經只剩下一塊了……
王安風看了一眼色白如雪的糕點,心里面升起一個念頭。
下次寫信讓無心再送些過來。
如果有其他口味的,也可以……
……………………
無心冷著一張臉走回了梁州城的刑部。
雖然只是身穿白衣,未曾佩戴印璽,但是這位天京城名捕仍舊令整個刑部衙門上上下下都感覺到渾身不自在,遠遠地便主動叉手行禮,頭顱低垂。
等到這位煞神走過去老遠,方才敢抬起頭來,回身看一眼那冰冷筆直的背影,長呼口氣,不覺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名肩膀寬闊,手臂頗長的中年捕頭抬手擦了把汗,忍不住心中喟嘆。
著實是,惹不得的人物啊……
也是惹不得的災星。
才來一旬不到的時間,高高在上的梁州城城牧就已經被扒去了官身,扔在發霉的大牢里面,等候發落,從這幾日發生的一樁樁事情來看,這位往日的梁州城第一大人物怕是討不得什么好下場。
不止如此,據小道消息說,整座梁州城中,那些個平素端著清貴架子,高高在上的大人們,都有把柄落在了這位冷面名捕的手上,現在一個個都戰戰兢兢,辦事情極為利索,比起配種的老母豬都來得賣力,似是變了個人一般。
心里面劃過去一個粗俗念頭,這捕頭卻連笑都笑不起來。
這幾日時間梁州城發生的那些事情,什么天有異象,城門坍塌,兇人破城……放在往年里,二三十年不一定都會有一件,這一次卻一連發生,由不得他心里面不胡思亂想。
只是不知,這一次又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每逢大事,城中百姓不一定受害,巡捕武卒往往損失慘重,誰也不知,哪一日便會挨了刀子,倒在路上,有的時候當真是不想要干下去了……
正思慮間,屋子里傳出一聲響動。
旋即就有幾名資歷更深些的老辣捕頭從其中走出,從緊繃的臉色就能夠看得出來,有事情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