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個寨子,主要靠的是從前往西域行商的商隊身上榨取銀子,因為西域的油水太豐厚了,每年前往西域的人很多,貨物也很多,只要不是一次性死了特別多的人,其他的商人就不會害怕。”
“他們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所以第二年都會來,第三年,第四年也來。”
“一兩銀能變成五兩銀,甚至十兩銀,為什么不來?”
“我們每年只殺兩到三個商戶,而且是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身份下手,不動其他人的貨物,也不動他們的人,除非是商隊里的自己人不打算干了,才會最后把所有人都收割了,老寨主說,這個叫做‘兜底兒’。”
“那些商人不會害怕的,因為每一次,我們都會保護他們,讓他們能夠盡量拿到了最多的錢財回去,不至于被其他的沙盜堵了,曾經有人不明白,但是最后才發現,他們比起我們想的還要更蠢。”
“十兩銀的貨物回去,第二次就會有一百兩的貨物出來。”
“一百兩銀的錢回去,就會有千兩銀的貨物出來,像是瘋了,被錢迷昏了,出手的貨物一次比一次大,不懂得收手。到了最后兜底,其實比起一開始就收割要多掙得太多錢……”
“那些商人多少年辛辛苦苦,最后全都歸了老寨主。”
聲音漸漸低微下去,楊木抬眼看前面這個冷酷的青年,發現后者的神色和一開始并沒有什么變化,補充了一句,道:
“這便是全部了。”
“這一次的領隊是周巢,他說那個孫任是了不得的豪商,這一次打算收手,不出域外,所以讓我們在西北一地,等聽到了三短三長鷓鴣叫的時候,埋伏出手。”
旁邊溫杰突然冷笑道:“說了這許多,實則只是廢話。”
楊木本來心懷期待慶幸,聞言怒視溫杰,道:
“你說什么?!”
溫杰神色冷然,看向王安風,道:
“你問這個問題,應該是知道了什么罷?”
王安風不置可否。
溫杰咬牙,道:“我們得來的銀錢,才是最重要的部分,照理說,那么多的進賬,即便是只拿出一年的收入,都能夠讓所有弟兄們過上舒服日子。”
“為何還要繼續冒險?”
“那么許多的銀子,到底去了哪里?這才是你想要知道的重點罷?”
楊木聞言神色微微一變。
王安風并不接話,右手撫刀,淡淡道:
“說。”
溫杰臉色微微一變,見王安風完全不為所動,只得繼續道:
“所有的銀子,九成都會上交給老寨主,所有人都以為老寨主只是心狠手辣,武功一般,但是我卻知道,老寨主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距離宗師也不過一步之遙。”
“但是老寨主,也只是將每年以幾十萬兩計算的銀子,每年的年節時候,送給另外的勢力……至于那勢力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須得要去詢問老寨主,只知曾經接手的,是個眼角有痣的女人,穿著紫衣。”
“如何,大俠覺得,我二人所說,那個更重要些?”
楊木臉色一變,急切道:“等一下,你只說回答了的就不用死,但是卻沒有說一定會殺一個啊!”
兩人眼前的‘刀狂’淡淡道:
“你說的對。”
“你二人都說了實話,我不殺你們。”
言語落下,手中墨刀反手倒插在地,刀鋒向外,以示不殺之心,嗡鳴震顫,楊木溫杰二人心中都有慶幸之心升起,可尚未等他們心中升起怨毒或者憤恨之心,突然有兩道指力爆發,不著于行跡,卻又剛猛莫名,落在他們身上要穴。
楊木口噴鮮血,直接仰面倒在地上,一身武功盡數廢去,氣息萎靡,卻還清醒,只是跌在地上,口中便即發出慘叫,身為六品武者的溫杰只是稍微支撐了一下,便即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