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見之人,盡數都是兇狠異常,絕非善類。
眉頭微皺,一路往上行去,果然如同呂關鴻所說,這里面哪里有什么侍女存在?倒是處處能夠看到血液干涸的痕跡,
便是獄卒,也都是膀大腰圓,滿臉狠辣神色的模樣。
王安風想到昨夜聽到的,滿足的低聲咕噥,心中疑惑越重,繼續施展身法,從犯人難以看到的視角盲區隱蔽處往上面攀升。
在即將到達最高處的時候,聽到了幾聲笑聲,有人開口,用的是中原話,眸子微亮,當下施展出神偷門中風拂柳的身法,懸于一側石壁上,皺眉去聽。
“這一批,也差不多要來了吧?”
“嗯,差不多了,兄弟們憋了差不多兩個月了,再不來的話,就得要瘋了。”
王安風終于能夠聽得懂,右手勾勒氣機,將自己身軀遮掩些許,探出身子,仔細去看。
說話的是個高大的男子,模樣是中原人的樣子,年紀四十余歲,臉頰一側有道傷疤,滿臉的兇悍,嘿然笑道:“說起來,這位王上還真的是夠意思……愿意讓咱們廝殺,還每過三個月來上一批小姑娘給泄泄火……”
“當王上到這種程度,也是了不得的人了。”
旁邊一個懶洋洋的漢子隨口道:
“沒辦法,他需要咱們給他沖鋒陷陣,然后兄弟們憋得狠了以后,要么殺人,要么瀉火,最初的那一批弄死了幾個妓院之后,就沒有那個城里頭的妓院愿意來了。”
“那些個姑娘們可是要掙錢的。”
“據說這些最掙錢的營生后頭都是那位王,這死了他比誰都心疼,可不來人的話,那些最初的兇犯們就玩暴動,死的就是那些精銳,更心疼。”
“最后不知道哪個出了個主意,這個主意妙啊,哈哈……這安息國再小,也是個國,比不得中原地大物博,七十二郡,每一郡人口都有千萬,一國安息也就千萬人多些。”
“但是千萬人里,找那些地方偏遠,家里沒啥錢的,換來些女雛兒,給咱們泄泄火,沒有說什么成本,也鬧不起來,還能夠免去了精銳的損失,嘿嘿,就是損陰德……”
“哈哈哈,你口里面還能說出損陰德這種事情么?”
“哪一次不是你最兇,死在你手里的女娃還少么?”
四十年。
三月一批,窮困的小姑娘?
死……
這些訊息組合在了一起,狠狠地沖擊在王安風的腦海當中,他右手顫抖了下,幾乎不受控制,朝著腰側的匕首處抓去,心中殺機冰冷滿溢。
便在此時,下面傳來腳步聲音,一名身著安息將校打扮的男子上來,視線恰好可以看到王安風,王安風斜眼去看,看到那張臉有些熟悉,是昨日門口相迎的幾名官員之一。
王安風心中微動,身形瞬間變化反轉,自一側窗戶之中躍出,借勢而起,右手一搭石壁,身形騰起,落入了最上層的一處空間當中。
這一層有些狹窄憋屈,還有些許不曾散去的惡臭,同樣有一個個的空間,被封鎖起來,但是卻并不像是下面那樣有獄卒和兇犯,什么都沒有。
王安風方才的動作委實是自然而然,這次的計策必須要借助安息國諸侯王的軍勢,自己一個大秦人出現在這里,恐怕要惹來糾紛。
此刻下面有安息巴爾曼王的屬下,他不愿和巴爾曼王發生沖突,卻又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沉郁,難以就此離開,索性沿著這最上面一層走去,行走至最后的時候,隨意往前看去,視線旋即凝滯。
他看到了一具白骨,不,不止一具。
許多的白骨,堆積在一起。
這里一點,那里一點……
白骨已經有些殘缺,腿骨手臂皆有不自然的扭曲,應當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堆積在一起,散落在一起,白骨累累,白骨上還有著樸素褪色的衣服,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