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梧已經到了……”
巴爾曼王的眉頭松開,起身大步走到那將士的身前,將其攙扶起來,環顧周圍眾人一眼,哈哈大笑道:
“本王還道要仰賴諸位之力,未曾想,已經得手,來人,上酒。”
“派人將那亂賊拿上來!”
將士抬起頭來,這個時候,巴爾曼王才發現自己的這名手下面色蒼白,滿臉驚恐,心中微微一頓,整個營帳中都聽到了一道聲音,干澀地像是吞了大把的沙礫,道:
“王上……他,他主動殺來了。”
整個營帳瞬間一片死寂。
便在此刻,轟然爆響,陡然乍起!
仿佛沉悶的戰鼓聲音,瞬間掠過浩浩長空,呂太安神色微變,第一聲還沒有徹底散去,然后是第二聲,第三聲。
仿佛來自于遙遠蠻荒的戰鼓聲音。
每一道聲音,仿佛踏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上,伴隨著一聲長嘯。
“巴爾曼,秦人風梧在此!”
巴爾曼王面泛怒色,將手中將士狠狠的貫在地上,右手拔刀,虎目橫掃周圍屬下,怒道:“好好好!”
“好膽色!好勇武!”
“諸位,為本王將其擒拿!”
“諾!”
………………
王安風站在了軍營的前面,赤馬被他放開,接下來的道路,后者已經不足以參與進去了,他看著前面黑壓壓的軍營,連綿十數里的營帳,感覺到呼吸異常地平緩。
終于來到了這里。
他深深吸了口氣,作為風梧的那張面容上面,浮顯出了一絲不應該存在的灼熱的情緒,他是身經百戰的武者,自然知道,以五品之軀,正面沖撞大軍,只有九死一生的結果。
前面的軍隊正在以飛快的方式整合起來,還有以輕功騰躍而起的江湖高手,手中都持拿著兵器看著他,敵意濃重,仿佛浪潮一般。
是這個時候了啊。
師父。
心臟有力跳動,王安風不慌不忙俯身下去,從一名重傷的騎兵手中,取下了后者的旗幟,這只是一支尋常的令旗,通體皆為墨青色,除去了那猩紅的旗幟,不過是一根沉重青竹。
咔擦一聲,令旗折斷,青竹斜持拿在手。
這安息國的天下,不過只是一潭死水。
有王室,有貴胄,有世家,有門派,雖有法度律令,仿佛無用,沒有人講道理的,沒有人聽,百姓命如草芥,隨意踐踏在地上。
王安風緩步往前,左手深入懷中,取出了一張很粗糙的面具,輕輕覆蓋在了臉上,口中輕聲呢喃:
“貴胄,世家。”
“竊國大寇,含靈巨盜。”
“師父,今日,弟子便和安息國,講一講道理……”
狴犴面具之下,雙眸明亮,毫無半點的遲疑,想來原本柔和的面容之上,此刻已經是混合著火焰燃燒一般的神采,右手一震,折斷下來的一部分槍刃帶著猩紅色的戰旗,猛地向前拋擲刺出。
旋即猛地沖出,腳步每每落在地上,便會朝著前面突進出十丈有余的距離,胸膛之下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著。
并非酣戰的興奮,也絕非是恐懼,此刻洋溢在他心中的,只有縱九死而無憾的,仿佛豪情一般涌動著的情緒。
經歷了五年的時間,幾乎已經蒙塵的妄想在他的心中重新升起,歸根到底,歸根到底,為什么會有俠客?為什么年少時會有升起那樣張狂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