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這個字,一定要有武功嗎?一定要是豪邁不羈的么?一定是要如何如何嗎?
歸根到底,俠不過一言而已。
路見不平而起!
無論有沒有武功,無論是處于什么樣的世界當中,當能夠為了弱小者挺身而出的,便是俠了。
前方正是不平之處,理應拔刀!
越過他,然后,和這個天下,好好地講述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轟然氣浪炸開,那鐵面青竹之人,已經與最先的一部分軍隊以最為直接的方式接觸,仿佛一道流光一般,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突入了軍隊當中。
手中青竹收回在腰側,身形微伏。
下一刻,恐怖的氣浪掀起,包圍著他的軍隊仿佛稻草一樣被掀起,掀飛,手中的青竹伴隨著身軀旋轉一周,兵器撞擊的聲音不絕于耳,下一刻,他已經再度向前。
真正在眾人保護之中的巴爾曼王不慌不忙看著陷入了包圍當中的瘋子,神色輕蔑,是的,那不過只是自投羅網的瘋子,根本沒有資格稱之為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沖擊,即便是再如何強的武者,都會力竭而死。
他扭過頭,對著旁邊的謀士淡淡說了一句話,伴隨著令旗的揮舞,更多的軍隊被調動,涌了上去,兵器密密麻麻在眼前揮舞著,劍刃刀刃反射著冬日蒼白的光,讓王安風想到了年少時候少林寺上面的星光。
手中算不上兵器的兵器上面覆蓋著神兵的氣機,仿佛也同樣明白主人的心緒,發出了清越的鳴嘯聲音,江湖武者已經出現,手腕一震,一劍送兵解。
絕艷流光璀璨,自下而上,沖天而起。
他的身軀上出現了一道道的傷口,但是這樣的傷口,對于前行的身影而言,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痛感,反倒覺得很暢快,酣暢淋漓!
所謂少年時候的夢想,不過真的只是不懂得天下事情的稚嫩孩子的話而已,足足五年的時間過去,伴隨著長大的過程,和世界去接觸,既然是夢的話,就一定會蘇醒過來。
同樣會這樣想過。
在身上還帶著神武府,王安風這些名字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仿佛鎖鏈一般拘束著自己的無形的枷鎖,有些事情,沒有人告訴他,他自己也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去做的資格——
若非目睹了更加激烈的壓迫,他可能還在這樣想。
這樣遲早會被徹底束縛,成為鎖鏈的一環,何其失態,他本就只是一個在山里長大的孩子,本就沒有什么遙遠的志向,說來說去,只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所謂好管不平事。
只要眼前所見,有不平之事,便即拔刀!
只要堅持這樣簡單的事情,那樣遙不可及的夢,也總有一日會被觸及,并非是依靠自己一個人,而是仿佛燈塔一樣,不管不顧,往前奔行的話,會不會也有人,會受夠了黑暗壓抑的世界,抬頭看上一眼,然后看到他。
原來,在遙遠的彼方,在曾經的過去,也同樣會有這樣傻子一樣的人做著這么傻的事情。
那樣,安息的死水,乃至于天下死水,也必然會活。
‘俠客’不死。
因為仗義而出的人,永遠存在。
從古至今,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東西,現在,到了他的手上,也會在未來,或者遙遠,或者很近的未來,有其余的人發出怒吼,挺身而出罷?
故事會怎樣流傳呢?
用來保護身體的氣機已經被一次一次的攻擊打磨地脆弱,伴隨著一聲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怒喝,一柄騎槍穿破了他的氣機防御,在身上撕扯出了一條猙獰的傷口。
劇痛浮現在身,王安腳步微微一頓,而緊接著就有如同星辰砸落一樣密密麻麻的刀劍光輝,王安風手中的青竹抬起,猛地橫掃,周圍數人被擊飛,而他的身上也同樣多出了幾道傷口。
雖然很想看看是安息的哪位大俠在攻擊自己,但是此刻他已經沖殺到了軍陣之中,隱隱已經能夠看得到遙遠的軍帳,在這里,氣機被壓制到了相當低迷的程度,難以騰躍。
心臟瘋狂的跳動著,在這個時候,自己心臟的聲音,占據了全部,周圍的怒喝聲音,兵器破空的聲音,全部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耳畔聽到的,只有年少時候的稚嫩聲音。
“我相信這道理,若是唯有武力才能夠維持正理,令殺人者償命,令為惡者不存,那我就變成最強,天下最強!!若巨盜,門派,世家,含靈巨賊,竊世大盜任意橫行,那我便殺巨盜,伐門派,斷世家,將含靈巨賊,竊世大盜一并誅絕!”
“若天下不認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