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
死寂壓抑的氣氛之中,中三品間的對峙終于無法繼續下去,秋飛翼一咬牙,往后退去,抽出了背后剩余的數柄奔雷矛,暫且無視了自己的傷勢壓力,爆發氣機,連連激射而出。
卻被那一條毒龍硬生生全部吃下去。
雷霆本身剛肅,克制一切邪氣,碧玉毒龍一連吞了七柄奔雷,只來得及昂首嘶吼一聲,便即煙消云散。
秋飛翼趁此機會身形倒卷而出,打算從一側突圍出去,卻被白發費破岳攔住,曾經傳授公孫靖槍法的老人手中長槍如龍,以六品之軀,硬生生將這受傷的四品武者攔下。
秋飛翼拼著中槍的風險近身,打算以雷霆生生將這老人擊飛,卻被一拳砸在了丹田上面,連續數重勁氣爆發,卻都是剛猛無比的風格,而且下手老辣,專打先前被刺客所傷的位置。
當下只覺得刺痛難耐,口中噴出鮮血,被直接打落,砸在海島上。
地面下陷一座深坑,秋飛翼直接被打入數米之下,旋即便被數根銀針刺中了身上好幾處穴道,再不能動彈一步,更覺得頭暈目眩,卻是不知何時已經吸入了毒氣而不自知,此刻被打散了氣機方才爆發出來,再沒有辦法動彈一步,更遑論聚氣,心下不由絕望。
紀嘉勛握著長刀,緩緩朝著后面退去,短短時間,眾人發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面對的竟似乎全都不是江湖上尋常意義的中三品武者,名劍劍主,純粹以磨煉武技達到更高境界的槍法宗師,修行詭異毒功的女子。
飛靈宗的高手居然沒有輕而易舉被擊潰。
便是他也只是因為當年在七國戰場上摸爬滾打得來的保命功夫才能勉強支撐到現在,即便如此,身上也已經中了好些招數,鮮血淋漓,左右環顧一周,看到所見幾乎盡數都是敵人,自己的屬下沒一個站得起來。
當下往后踉蹌了兩步,手中刀抬起指著前面并不著急逼近的對手。
突然大笑兩聲,將手中刀重重扔在了地上,仿佛無所謂了一般,沖著紫竹林中的幾人大聲道:“敗了敗了,神武府主,不愧是神武府主,膽量厲害的很!”
“咱們這些人算是栽在了你的手上,服!”
“不過東方家你算是救不得了,不只是東方家,蓬萊島,還有這東海一帶敢借給你們船的漁民,你那神武府,都沒有救了,哈哈哈,以神武府主的手段,怕是那一艘飛龍艦已經給你拆了去罷?”
“那可是天工部墨家巨子費盡心思的手段,乃是海戰國之重器。”
“每一艘,都在工部有所報備,你今日所作所為,便是沖撞我大秦軍隊國威,今日我固死,但是之后上報朝堂,區區神武符和東方蓬萊島,擋得住大軍圍剿嗎?”
“還是說神武府主打算再來一次殺王,連我大秦的王侯也敢動!”
紀嘉勛自知此次自己幾乎必死,索性破罐破摔,毫無顧忌大笑大罵起來,但是所說的話卻是讓在場許多高手神色微沉。
費破岳右手一動,那一柄剛剛撿起來的長槍直接刺出去,捅入了紀嘉勛口中,槍鋒壓著后者舌頭上,冷淡道:
“再說一句試試看?”
紀嘉勛果然不再開口,只是眼底隱隱譏嘲卻不曾散去。
川連看向王安風,道:“王兄,你剛剛攔在前面,真的將那飛龍艦也……”
王安風看他一眼,道:
“并沒有。”
川連聞言不由得大松口氣,手掌連連撫在心口。
紀嘉勛卻是神色微變,王安風轉頭輕聲和東方鶴軒說了幾句話,踏步上前,抬手抓在了紀嘉勛領口,將其提起,平淡道:
“你這樣的表情,看來是不信了,那便隨我來看看罷。”
旋即踏步,身形飄然往前,一路行至海邊。
那一艘鐵甲巨艦仍舊還在海岸,只是其上已經沒了人,許多士卒都墜入海中,這些士卒都在東海邊兒長大,水性不錯,各自逃命,現在只剩下了幾艘鐵甲艦,孤零零橫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