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懷倒吸了口冷氣。
他從小的時候就不相信傳說中的故事,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傳說變成了現實,一朵云霧翻滾著朝著簡陋可憐的邊城飄過來,上面有著敲著鼓的異人,楊興懷手掌有些發冷,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根箭矢突然從城墻上射出去。
正在敲鼓的靛紫色怪人腦袋詭異朝著后面一揚,然后往地下墜落。
他重重砸在了地上,變成了一灘模糊的血肉,像是在墨色的土地上開了以朵花,楊興懷轉過頭,看到烏驊冷著臉放下弓,指著前面的血花,突然一聲大吼,道:
“怕什么?!能射死,會留血,摔下來會變成一灘爛肉。”
“我就問你們,怕什么?!”
他轉過頭,手掌壓在冰冷的城墻上,道:
“大秦的邊關守將,沒有懦夫。”
“敢來犯邊的,哪怕是神仙,也要問過我手里的刀劍。”
“不過是會飛罷了,這些年進了你我肚子里的飛鳥飛鷹可還少了?”
主將的怒吼聲音讓周圍的大秦守軍們身軀重新從那種遇到不可理解事情的恐懼中恢復過來,取而代之的是臨戰時候,血管微微膨脹,鮮血在血管中飛速流淌過去的感覺。
烏驊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都披甲,持刀!
“諾!”
“楊興懷。”
“在!”
烏驊看著他,聲音冰冷,道:
“帶著一小股人馬,從后面撤退,去邊城,去將消息報告回去。”
楊興懷神色一變,脫口道:
“我不走!”
烏驊猛地轉手抓住他的領口,將他拉著靠近自己,一雙眼睛瞪得像是銅鈴,冷聲道:
“不要在這個時候跟老子矯情,讓你去就去,看清楚,對面的騎兵足足有上萬,就算穿過龍咽谷那條小道快不起來,可還有天上飛的那些人,只能夠靠箭矢,你讀過武庫記錄,你覺得就憑借我們這里這些箭,能夠支撐多久?!”
“你若聰明,就應該馬上給老子帶人滾!”
他一把將楊興懷推搡向后,道:
“我不管你們誰活著誰死在路上,一定要把消息轉告回去,否則,等到這幫鐵騎穿過左右兩條險路進入中原內腹,我們都是大秦的罪人。”
烏驊右手握著弓,自箭壺里抽出箭矢,搭在弓上,軍令一層層傳遞下去,大秦的邊軍即便面對著從未曾理解的敵人,也沒有徹底失去士氣,握著雕弓在簡陋的城垛上面排列起來。
箭矢搭在弓上,弓弦拉滿。
對面天上的云繼續朝著城池飄來,烏驊怒吼一聲。
“齊射!”
大秦邊關用的強弓弓弦齊齊震蕩,像是從地上升起了一蓬的黑雨。
云上的怪人一下墜落了近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