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川看見他手里遍布倒刺的鋼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樣一鞭下去,皮開肉綻都算是輕的了。
他早就已經把自己房里的各種鞭子全扔了,不知道洛克蘭又從哪個角落里摸出來的,這樣一個危險的物什,還是丟遠點比較好。
洛克蘭見雄主拿起來了鞭子,暗自松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可能還有希望保住自己的蟲翅不被砍掉,然后背過身去,用手把自己長及腰部的銀發撥到耳側,讓脊背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蘇沐川面前。
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相反,溫柔的觸感覆蓋在了他按住頭發的手上,來自雄主的獨特的精神力將他包裹在內,他心中躁動不安的精神海也在這股氣息之下慢慢平靜。
蘇沐川注意到了洛克蘭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在心里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鋼鞭丟在一邊,動作輕柔地將他的長發撫回身后,然后趁著洛克蘭發愣的時候,用另一只手順勢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洛克蘭站起來后反而有些無措。
“是你推的他嗎”
“是,”洛克蘭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他第一次心中竟然涌現出了一絲難過,但深邃的黑色眸子卻能很好地隱藏他的情緒。
如果雄主能將對蘇樂的喜歡分給自己一點,也許他就會有一些底氣說“不是”。
“你想挨打”蘇沐川被他氣笑了。
“”洛克蘭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但蟲族法律有規定,雄蟲問話雌蟲不能無視不回答,他只能按耐住心中翻涌而起的情緒,按照在懲戒所被教的說法,語調毫無起伏地道“深刻的疼痛有助于讓我記住教訓,此后不敢再犯,從而更好地服侍雄主。”
“我問的是你想嗎”蘇沐川不依不饒地問著。
他已經明白了洛克蘭被蟲族世代流傳盛行的法規套在了里面,他沒辦法打破洛克蘭心里囚籠把他徹底解放出來,他能做的只是通過誘導,讓洛克蘭自己走出來。
洛克蘭的指甲已經無意識地握進了肉里,他大腦中一直播放著雄蟲的話,絲毫沒有察覺到手掌處傳來的疼痛。
蘇沐川也不著急,一言不發,耐心地看著他。
在心里斗爭了很久,最終洛克蘭還是試探性地微微搖了搖頭。
如果可以選擇,誰愿意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被迫承受反復疊加在身上的疼痛呢
蘇沐川見他終于否定,勾了勾唇,把面前這個因為長期被折磨而顯得有些清瘦的身軀攬進了懷里,伸手摸了摸他柔順的長發。
洛克蘭在被他抱住的那一瞬間就僵住了身體。
“你不想要當然可以,”蘇沐川湊在洛克蘭耳邊輕聲說道,“以后你不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說,我尊重你的每個想法。”
洛克蘭第一次從一個雄蟲口中聽到“尊重”,但緊貼著他的緊實的身體和吹在他耳邊的溫熱的氣息,都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