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告密,兄長,起兵,短短幾句話,讓她敏銳發覺這件事的關鍵點。
呂祿得知齊王起兵之后嚇得連兵權都放棄了,如此膽小怕事,又哪來的心思去篡奪劉氏江山
所謂的因是呂祿女婿而得知呂氏一族謀逆根本是劉氏一族扣在呂氏身上的罪名
呂祿沒有膽量謀反,哪怕謀反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一個嫁給劉氏子弟的女兒,是齊王為自己的起兵反叛找的理由,把這件事栽贓在呂氏女身上。
可笑她呂氏一族的確無人可用,而天命也在庇佑劉氏,所以她呂氏一族落了個滿門絕滅的下場。
唯一讓她稍有安慰的,也就是齊王費盡心機可惜依舊給別人做了嫁衣。
被功臣宿將們以外戚不善絕了做皇帝的路,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大好局勢反送給文帝來統治。
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螳螂,殊不知命運的黃雀早已作出了它的選擇。
呂后冷笑。
但這一次,她要做命運的黃雀,而非被命運所掌控。
“娘娘,要不要飛馬傳信齊國的國相,讓他密切留意齊王的動靜”
心腹低聲問道。
“可。”
呂后點頭。
齊王空占長子之位,為人懦弱怕事,毫無擔當,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能把他嚇得不行,這樣的人好對付得很,給他點壓力,就能讓他自己崩潰。
而此時的齊王得知未來的兒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愚蠢行為,只怕對功臣宿將的恨意不比她少,倒不如借他一點膽氣,讓他成為自己手里的一把刀,雖不鋒利,但鈍刀子磨人也是一種武器。
“告訴齊王,他是我一手帶大的,我視他如親子,不會因為尚未發生的事情便對他趕盡殺絕,我與他一樣,守的是劉氏江山,可那些功臣宿將們的心思,怕是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呂后道,“他是聰明人,知曉該怎么做。”
“至于其他諸侯王那里,也要密切關注。”
呂后又補上一句。
“是。”
心腹領命而去。
漢朝的宮殿遠比后世大,呂后離功臣宿將們有一段距離,聲音壓得低,大臣們自然聽不到她說話,只看到她與心腹竊竊私語,似乎在圖謀什么,當她說完話,心腹便按劍離開,顯然是去執行她的命令,大臣們見此,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淮陰侯韓信的尸體還沒冷呢,他們哪敢跟韓信比
膽小的大臣兩股戰戰,額間冷汗直冒,時不時抬手擦汗,呂后余光掃過,心里冷笑不已,這些大臣也只敢在她死后欺負她的后輩,她活著的時候,可是一個比一個乖順。
欺軟怕硬,難成大事,哪怕殺了少帝誅了呂氏,也不敢自己取而代之,而是把皇位仍還給劉氏子孫。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白白給他人做嫁衣
但齊王真的可以嗎
事實證明,他不可以。
對于諸呂之亂,太史公的史記有另外一種解釋
史記高王五傳有言朱虛大侯、東牟侯欲從中與臣為內應,以誅諸呂,因立齊王為帝。
始誅諸呂時,朱虛侯章功尤大,大臣許盡以趙地王章,盡以梁地王興居。及文帝立,聞朱虛、東牟之初欲立齊王,故黜其功。
呂后絲毫不意外。
果然是又一個自命不凡的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