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瞾悠悠一笑,“連你都覺得她像我。”
“很好。”
“既然像我,便該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太平不知道自己的逼宮會不會引起阿娘的勃然大怒,甚至將她下獄,其下場與那些謀逆作亂的宗室朝臣沒什么兩樣。
但仔細想一想,來俊臣是磨刀石,張昌宗兄弟二人又何嘗不是阿娘養蠱似的養著他們,既為磨刀石,那么現在的她便是安全的,現在的她,顯然無暇在意這一點,彼時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天幕已經預警,未來的她是李唐宗室的領袖,是她護住了兩位兄長,是她周旋于武家人的攻擊之下,才讓兄長有了喘息之機,甚至在最后關頭,她還推了一把張柬之,讓張柬之逼宮,讓李唐江山重新回到李家人手中。
那么這樣的她,有足夠的政治資本在現在便成為李唐宗室的領袖。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太平召集在京的所有宗親,以及所有心向李唐的朝臣。
當然,那些被天幕預警謀反作亂的除外,她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引火燒身。
但不是所有宗室朝臣都有一顆匡扶江山社稷的心,在看到天幕預警她會逼宮的事情之后,很多人借口身體不適,不敢受她之邀請前來議事。
這樣的人她也瞧不上,連做墻頭草的資格都沒有,她看中的,是那些有風骨但也有頭腦的宗室。
一個時辰后,扮做尋常人裝扮的宗室朝臣們陸陸續續來到她的公主府。
“想來大家已經明白,我召集你們過來的目的。”
太平輕啜一口茶。
李顯李旦一個被流放,一個毫無招架之力,如果不是太平從中周旋,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兩人的表現對比太平實在慘烈,眾人此時對太平頗為敬佩,太平剛開口,便有一人起身附和,“二娘有話不妨直說,我必以你馬首是瞻,”
“我亦如此”
“二娘真乃女中豪杰唯有二娘,才能護住李唐江山與李唐宗室”
眾人群情振奮,太平微微一笑,“既如此,我便受各位叔伯姑母兄長阿姐們之推舉,暫做宗室盟長,待李唐江山穩固,我再辭去這一職。”
“這位置只有二娘能做。”
“二娘為盟長,我等心悅誠服。”
“阿娘稱帝之事勢不可擋,若此時與之抗衡,便是自取滅亡,我們為今之計,便是韜光養晦,靜待時機。”
太平道,“可天幕預警,阿娘的武周江山一世而亡,以阿娘之要強,怎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而武家人已知阿娘最后立了三兄,這種情況下,他們怎么可能放過三兄”
“莫說三兄,只怕此時的四兄也危如累卵。”
眾人長長嘆氣。
他們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
武家人眼巴巴瞧著儲君之位,為了這個位置,他們不惜以身為刀,替圣人做了多少臟活累活
而今天幕預警,圣人沒有立他們,而是立李顯為儲君,以他們的狠辣,怎會放過李顯
莫說李顯,只怕李旦也兇多吉少,被他們所遷怒。
至于圣人會不會在武家人陷害李顯李旦時護佑自己的兩個兒子,這種好事他們夢中都不敢想。
兄妹三人參與逼宮,圣人不去清算他們已是念在母子之情格外開恩,又怎會護著他們,讓他們日后有機會來兵變逼宮
只怕此時的圣人,已經在醞釀著廢李立武之事了。
李家兄妹三人逼宮,武家人可是半點不曾參與,從頭到尾都是她的好侄子好侄孫,兩相對比,圣人不偏心武家才是怪事。
而他們兄妹三人一死,下一個便是他們這群倒霉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以圣人之果決,斷然不會留下任何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的存在。
正是因為知道,他們才冒著生命危險來見太平。
太平參與了最后的逼宮,以圣人之毒辣,斷然不會放過太平,他們來見太平,說是盟約聽太平號令,其實說句不好聽的,是來送太平最后一程,畢竟太平是他們這群人中為數不多敢于反抗圣人的人。
“二娘有何良策”
一陣長吁短嘆后,一人無奈問道。
太平眸中精光微閃,“我有一計,乃李代桃僵禍水東引之計。”
“此計若成,必能拯救三兄四兄于危難。”
“二娘快講”
“此計頗為簡單,待阿娘稱帝之后,我們讓一宗室改姓武,請奏阿娘廢四兄而改立這人為太子。”
“如此一來,武家人的目標便是他,而不是三兄四兄,三兄四兄的性命便能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