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李旦折騰得這么慘,要是李旦上位了,還有他的好果子吃嗎
李顯啊李顯,你怎么一點不聽勸。
有些隱患該除就得除啊,你不除,現在人家來殺你妻子女兒,半點不會顧念你當時的仁厚之情
甚至連累她們武家也一同遭殃。
只有李顯活著,他們武家才會有好下場。
李顯若死,武家定然會被李旦李隆基清算。
他之前聽得清楚,李隆基的母親便是被他們害死的。
殺母之仇橫在這兒,李隆基怕不是要將他挫骨揚灰
是夜,太平與李隆基密謀鏟除韋氏一黨。
是夜,太平遣其子薛崇簡領兵攻入禁苑。
是夜,韋氏一黨伏誅,李隆基與薛崇簡大獲全勝。
天幕之上,身著盔甲的李隆基領人沖進宮門。
這座宮苑與旁處不同,仿佛早就知道他們要來一般,不等衛士們去沖殺,宮門便從里面被打開。
李隆基鳳目輕瞇。
厚重的宮門緩緩打開,殿內燈火通明。
上官婉兒手扶宮燈,衣著整齊,俯身向李隆基見禮,“婉兒等候多時。”
“等候多時”
李隆基手持馬韁,于馬背上冷笑。
覺察到李隆基情緒不對,上官婉兒秀眉微蹙,隱隱約約猜到李隆基在忌憚什么。
但環顧左右,男人身后之人并非全是他自己的衛士,其中也有太平公主兒子的身影,領著一幫衛士在李隆基身后。
于是上官婉兒心下稍安,從衣袖中取來一封遺詔,“大王請看,此為我與二娘所擬之遺詔。”
“婉兒之心,從來在李唐皇室之上。”
劉幽求連忙上前,接下遺詔,雙手捧給李隆基。
李隆基隨手打開遺詔,眼睛瞄在遺詔上,心思卻全在上官婉兒身上,至于遺詔上的內容,他則完全沒有心思看。
若沒有姑母相助,只他這些兵力是不足以誅殺韋氏逆黨的,而上官婉兒的存在,更是給他行了大大的方便,禁苑且不論,單只說這封遺詔,便是讓他的謀逆之舉變成有詔討賊,匡扶李唐江山。
但問題便是出在這上面。
姑母今日能幫他,明日便能反他。
而上官婉兒更是一柄隨時都會指向他的利劍,讓他落一個與韋氏逆黨一樣的解決。
這兩個女人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善茬。
留著她們,始終是個禍害。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李隆基收起遺詔,抬手一揮,指向上官婉兒,“從來在李唐皇室身上”
“上官婉兒,你的花言巧語還是省省吧,我不是阿耶,沒這般好騙。”
“來人,誅殺逆黨”
李隆基冷聲吩咐。
薛崇簡微微一愣,“三郎”
“婉兒是我阿娘的人,殺不得。”
上官婉兒眸光微深,衣袖與裙擺揚在夜風之中。
她抬眸看薛崇簡,薛崇簡雖為她說話,但卻也并未阻止李隆基的動作,甚至隱隱以李隆基馬首是瞻。
這個太平寄予厚望的兒子,半點不像太平。
“殺了她”
李隆基聲音涼涼,緩緩抽出腰側佩劍。
兵變之際,所帶之人皆是心腹,衛士們聽到李隆基發號施令,又見李隆基佩劍出鞘,當下再不猶豫,立刻揮劍向前。
血色頃刻間染紅旌旗。
唐隆元年六月二十日,李隆基與太平聯合發動兵變,誅殺韋氏一黨。
而太平的至交密友上官婉兒,死在這場兵變之中,時年四十六歲。
天幕之上的血色淡去,白色素縞揚在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