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后性格堅韌有權謀,這樣的母親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差。”
盧氏道,“她膝下有三個女兒,論嫡論長都排不到這個最小的女兒,但她偏偏放著前面兩個女兒不立,而是立這個最小的女兒為皇太女,說明這個最小的女兒必然有過人之處,否則她不會冒這么大的風險立幼女,要知道主少國疑可是天家大忌”
崔玄暐抬手掐眉心。
阿娘胡攪蠻纏太有一套,他幾乎被阿娘說動了,覺得阿娘的話在理,太子立安樂沒問題,韋后立最幼女更是因為幼女聰慧過人,他們夫妻倆放著庶子不立,而是立一個最小的女兒為皇太女的事情是人之常情,是極為正常且正確的事情,不正常的是他,是極力阻止的朝臣。
“阿娘,話不是這樣說的。”
崔玄暐嘆了口氣,“有道是三綱五常”
“收起你的三綱五常與儒家規矩”
盧氏最煩崔玄暐一口一個規矩,一口一個子曰,他剛開口,她便不耐煩打斷他的話,“漢武帝之前有三綱五常嗎沒有”
“這說明規矩都是人定的。”
“漢武帝能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咱們的太子未來也能罷黜儒家,百家爭鳴。”
“到那時,還是男尊女卑夫為妻綱嗎”
“”
在蠻橫無理這種事情上,他果然不是阿娘的對手。
崔玄暐連連告饒,“阿娘說得對,是我淺薄了。”
哄一哄阿娘也無妨,但是到外面,具體怎么做便是他的事情了。
知子莫若母,盧氏太清楚兒子是在糊弄自己,眼皮微抬,對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會意,抬手一揮,小侍女領進來一個昆侖奴。
昆侖奴走進來,盧氏懶懶理了下衣袖,抬眸看著她的好兒子,“你膝下單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阿娘替你挑選了這個人,助你開枝散葉,早些讓阿娘抱上孫子孫女。”
“天色已晚,你便領她回去休息吧。”
“多謝阿娘費心。”
崔玄暐不甚在意,抬頭去看母親給自己挑的女人。
一抬頭,看到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昆侖奴。
“”
孔子在上,這種情況下別說開枝散葉了,他崔家怕不是要斷子絕孫
崔玄暐僵在原地。
盧氏笑瞇瞇起身,“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長者賜,不可辭。”
“我的兒,這些可都是儒家道理。”
“”
崔玄暐心如死灰。
李顯決定立女兒為皇太女的事情,讓因李重潤去世而心如死灰的韋后重燃希望。
于是她在自己的幾個女兒里扒拉了一圈,最終選擇了最小的女兒,安樂公主李裹兒。
對于她為什么立安樂公主,史書上給出的答案是安樂公主是她在去往流放路上驚了胎氣所生,生下來便跟著她吃苦受罪,所以她格外疼惜這個女兒。
但u主有不同的意見。
韋后一共生了一子四女,如果說吃苦,他們都跟著韋后去了流放之地,誰都沒少吃苦,而永壽公主還死在了流放地,不比安樂公主更慘
所以說因為安樂公主吃苦比較多,所以韋后偏疼她,所以要將她立為皇太女的說法u主是不認可的。
因為幾位公主都沒少吃苦,不存在安樂公主比別的公主更苦的情況。
立皇太女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風險非常高,稍微不注意,李顯與韋后便會落一個被人逼宮的下場。
這種情況下,韋后肯定要在極不穩定的情況下尋找一個趨向于穩定的做法,立一個年長,且與世家大族聯姻有世家大族支持的公主為皇太女。
比如說長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