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珣靜靜聽著,心中原本是疑惑之余還頗有些意動的,可忽然間,他卻是想起一件事來,然后登時驚慌失措,差點沒把這一案酒菜給掀翻了:
“老師莫要開玩笑!我一個遼西人,哪里能去的益州郡?”
公孫珣這是真慌了!
須知道,他剛想起來,自己老師能做上太尉便是因為遼西和益州郡的戰事,而自己之所以被征召,就是因為朝廷頭疼邊患開了這個‘特科’!但是,如今遼西戰事已經告一段落,這莫非是要自己去益州郡平叛?!
你要曉得,這是益州郡,不是益州!這兩者不是一回事!
益州是大漢十三州之一,是天府之國!而益州郡卻是益州下屬的一個同名郡而已,位于益州的最南端……聽公孫大娘講,那地方后世倒也繁華,甚至有個別名,喚做彩云之南!
可這年頭呢,太守動輒被人綁票的破地方,真是人能呆的嗎?
而且再說了,這地方跟公孫珣自幼長大的遼西,一個是大漢朝的東北,一個是大漢朝的西南,真要是趕鴨子上架去那里平叛,一個水土不服到地方直接一頭栽下去死了,就真的就只能馬革裹尸了!
可憐自己剛剛訂了婚,卻只是在戰場趁機摸了下對方的手和腰而已,別的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嘗試呢,這莫非就要客死他鄉了嗎?
不得不說,公孫珣這下子是真慫了,莫說什么跳過考察期直接授官,你就是直接封個兩千石他都未必敢去!
“文琪想哪兒去了?”劉寬怔了怔,卻是當即失笑。“朝廷再糊涂也不會讓你一個遼西人去益州郡平叛的……益州那邊的事情,你來的路上朝廷就已經做了處置,先是調任了一名任官出色的鄰郡太守去彼處,然后又征發了當地忠于大漢的蠻族,想來不日就有好消息傳來。”
公孫珣這才松了一口氣,但轉而又疑惑了起來:“可若是如此,不知道何處又有煙塵?這邊患……”
“既然是邊患。”劉寬一邊夾菜一邊苦笑搖頭道。“于本朝而言,十之**都是那鮮卑作亂!”
公孫珣聞言心中微微一動:“老師的意思,朝廷終于還是決定要對鮮卑主動出擊了?”
“沒錯。”劉寬先是微微頷首卻又轉而微微搖頭。“我其實對此并不以為然,但宦官們為了哄陛下開心,一直都在鼓吹鮮卑不堪一擊,這一次遼西大勝,陛下更是信心倍增。你須曉得,自二次黨錮以來,這朝廷終究是宦官居于上風……”
公孫珣微微蹙眉,既沒有反駁也沒有附和。
其實,作為一個經常要跟鮮卑人打交道的遼西人,他曾經和自家老娘正兒八經的討論過鮮卑的問題……但得出的結論是,在戰術上要重視鮮卑人,畢竟人家一箭射來你是有可能真的當個死翹翹的。然而,從大的戰略上來看卻未必需要太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