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二人隱約有些臭味相投,劉寬當即有些頭疼,于是趕緊再度打岔:“文琪且住,還沒給你與其余諸公做引薦呢……還有,你身后此人又是誰啊?”
公孫珣聞言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又和座中其他貴人一一見禮,之后,自然又趕緊把有些驚嚇過度的遼西土包子公孫范引薦給了劉寬。
而不得不說,人劉寬就是這點最討人喜歡,雖然是做了太尉,但還是那個好脾氣,他一聽說公孫范家世清白,又是公孫珣那三兄弟之外的一個兄弟,于是二話沒說便收下了這個學生。
當然了,經此一事之后,礙于身份差距,公孫珣也不好再和陽球多言,實際上,接下來的時間里,公孫珣就都只是侍立在劉寬身后聽著這些人說話而已。而等到傍晚時分,眾人紛紛告辭,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向陽球討要一個名刺,便被劉寬給獨自叫到后院去了。
“文琪,且坐。”后院涼亭處,劉寬命人擺上幾案、蒲團,又上了酒菜,然后便讓自己的得意門生與自己相對而坐。
“喏。”公孫珣也是有些激動,他那里不曉得這是要談正事了。
“咱們稍住,”剛拿起酒杯,劉寬忽然又放了下來。“說正事之前先與你說一個別的事情。”
“老師盡管講……”拿起酒壺正準備為對方斟酒的公孫珣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言把酒放了回去。
“你可知陽球此番為何以平原相之身入京?”
公孫珣為之一怔,然后旋即搖頭……此事確實奇怪,照理說守土有責,一個太守怎么就直接入了京,而且他好像也沒佩戴綬印。
“他是被彈劾了,是以獲罪之身入京自辯的。”劉寬點到為止,卻沒有再多說什么……以他的為人斷然不會說出什么你不要這個人交往之類的話,能說到這份上已經是對自己這個學生的格外愛護了。
“原來如此。”公孫珣微微蹙眉道。“我曉得了。”
“曉得了便好。”劉寬一邊點了點空著的酒杯,一邊失笑問道。“此番來京有何想法啊?”
公孫珣一邊給對方斟酒一邊頗為奇怪的反問道:“恩師發公車征召我入洛,想來自有用處,怎么還要問我呢?莫非我還能自己給自己選個前途嗎?”
“事有緩急。”劉寬一杯甜酒下肚后明顯放輕松了不少。“我直言吧,如今在你面前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如常理那般留在洛中,做個郎官,又或者是來我太尉府做個屬吏,等過個一年半載,便可如其他青年才俊一般,補入中樞,又或是到地方上出任朝廷命官……”
公孫珣連連點頭,這本來就是大漢朝的制度所在,乃是最基本的路數,更是他來時所想的那樣。
“而另一條路,乃是‘勇猛知兵法科’的特例。你剛才不也說了嗎?這個科目是濟時之舉,是為了平定邊患而特開的。所以,不是不能直接授你朝廷命官之身,但卻需要你急速前往軍中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