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樣的倉室還有兩個。”這軍吏低頭言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倉甲胄,一倉軍械……前者是從河內、河東、河北諸郡國征集來的,后者是從南陽鐵倉中直接發來的。臧公讓我守在此處等候司馬,就是為了這五個倉室了!”
話到這里,這軍吏稍微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其實不瞞司馬,其余倉室在敗軍而回時,已經被匈奴人和散亂的民夫給掃蕩干凈了,只有這五個倉室是雁門郡本郡郡吏領著郡卒看管的,所以才能保全……”
周圍的軍官個個喜不自勝,唯獨公孫珣面色如常,不以為意:“臧公也是可惜了。既如此,我自然會小心處置……你也是雁門本地郡吏被召入營中的?”
“是!”
“那就回陰館吧!”公孫珣隨意擺手道。“晚上我見到郭太守,自然說明你的功勞的。”
“……喏!”
從倉室中退出來,公孫珣連連搖頭,也不曉得在想什么,而且他也不讓人開倉動用這里的東西,反而是重新鎖好,宛如沒有看見這些倉室一般繼續敦促營中軍士清理大營。
當然了,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不一會功夫滿營就都知道這里面存了大量的軍械糧草,干活也都勤快了許多。
“你家中可還好,九原的那些鄉親們可都還平安嗎?”下午時分,已經有些生氣的大營正中,公孫珣正捏著馬鞭坐在營中高臺的臺階上和成廉說話,后者剛和魏越等人一起從平城內探視返回。
“家中只有妻子一人,自然無憂。”成廉趕緊躬身答道。“至于九原的鄉親們,確實有不少人因為擔心匈奴過境而逃走了,但其余大多平安無事,還要多謝司馬離開時將他們送入城內……”
“留在沮陽城的傷員且不提,”公孫珣瞥了眼營中忙碌的軍士后,方才繼續問道。“這次戰死的、失蹤的,總之這么多沒回來的,你可曾聽到有人罵我這個招兵的嗎?”
成廉與魏越,還有其余幾個九原移民出身的軍官不由對視。
“果然還是有怨氣的。”公孫珣不由苦笑道。“我早該想到。”
“司馬容稟。”成廉再度拱手道。“倒也不能說全無怨氣,但……”
“嗯?”
“但鄉親們大多還是覺得司馬這里比較可靠。”成廉說到此處也不禁有些黯然了起來。“吃穿不愁,還不缺賞賜,一人參軍便可養活一整戶人家。所以,這次我去城內探視,反而有不少人問我,既然軍中有所損傷,能不能把子弟再送過來?至于說他們有怨氣,其實反而是聽說司馬這里已經拿寧城的精銳進行了補充,并不缺兵員,這才有些不識大體的人發了些牢騷……”
“民生艱苦到這個份上了嗎?”公孫珣不由微微嘆氣。“情況我已經曉得了,你們下去吧。”
成廉唯唯諾諾,倒是魏越有些躍躍欲試,不大想走。
“你想說話?”公孫珣當然注意到了這廝的動靜。
“是,司馬!”魏越趕緊上前一步行禮道。“恕我直言,雖然我軍早已滿員,可多養些兵馬其實也是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