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有。”盧植幽幽言道,然后再度從腳邊捧出了一個公文盒子。“兩千石以上,無論如何都是要請旨的”
“但若是有這樣的準備,只需要天子點一下頭,那事情就可以驟然做成了!”公孫珣勉力再勸道。“老師作為吏部曹尚書,一定要心里有所明悟才對。”
盧植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文琪你這位千石郎中不妨說上一說,誰是敢做事的人,誰又是心中有大節的人?”
“現尚書令陽球陽方正,可堪為司隸校尉!”公孫珣正色低聲言道。“而光祿大夫橋公,最有資格做這個尚書令!”
盧植微微一愣,然后居然換換點了點頭:“陽球此人比你還膽大包天,橋公此人更是節義為天下冠,所以,你這兩句話雖然有些是愈矩,卻真的無可辯駁!”
公孫珣繼續低聲言道:“還有,昨日我與楊彪同出袁府大門,他拉著我的手說自己要去京兆出任京兆尹,恨不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就對他說,京兆繁華,王甫等閹宦必然會有所荼毒,不妨在彼處暗中收羅證據,然后送到我處,以作備用!”
“哈!”盧植不由長嘆了一口氣,然后再度放下了公文。“楊文先居然也被你拉上船了?你這一夜之間到底做了多少事?”
“真是偶遇。”公孫珣無奈解釋道。“橋公是下朝時碰上的,楊文先是袁府碰到的,陽方正之事是剛才劉公帶我去接受任命時陡然想起的,他不是之前便在尚書臺前方喊過嗎……什么,若為司隸校尉,怎么會讓閹宦囂張?”
“還有嗎?”盧植不由追問道。“除了這三人,還有人要上你這中流砥柱的船嗎?”
“沒了。”公孫珣趕緊搖頭,復又急促諸位。“如此還不夠嗎?老師你的吏部曹實在是太緊要了,若是你能協助一二……”
盧植一邊再度打開一個新的公文,一邊連連搖頭:“文琪,你所言壓迫之勢尚未起效,此時曹節、袁逢都未顯亂象……運作司隸校尉、尚書令這種要命的職務,簡直是徒讓對方有所警醒。”
公孫珣固然失望,但卻也知道自己老師所言不差,而且終究是他變被動為主動的第一日而已,也沒想太多……
一念至此,他只好微微躬身行禮,就此告辭,順便再把那幾個吏部曹的尚書長史喚進來了。
然而,就當公孫珣離開吏部曹所屬,準備回中都官曹所在門廊時,一名捧著公文木盒的尚書郎卻是迎面失笑喊住了他:
“文琪昨日罵的好痛快。”
公孫珣連連謙虛,二人寒暄幾句方才準備各自歸為。
然而,就在二人錯身之時,這位吏部曹尚書郎卻是忽然捧著他的公文盒子低聲言道:“文琪確實厲害,那袁太仆似乎是被你罵的有些心慌,這都上表將一些災厄歸到自己身上,準備自請降職了。”
公孫珣只是微微點頭,卻并不以為意……畢竟,對于袁氏嫡子而言,官位這種東西,今天降下去明天還要升上來的,人家袁逢始終免不了一個三公之位的。
不過,剛要抬腿,公孫珣卻是猛地一個激靈,然后愕立當場良久,最后他居然再度轉身往盧植這個吏部曹尚書處去了。
“初,本朝太祖在洛,與諸公相約誅宦,然曹王兇淫,袁楊昏鄙,故屢不得時。遷延日久,朝堂遂有黯挫之色,疲敝之語。及朔日,太祖殫夜而為,先驚王甫,再斥袁逢,復又說得楊彪同謀。翌日,趣見吏部曹尚書盧植,求以陽球為司隸校尉,橋玄為尚書令,乃速定人心。洛中聞之,無不側目,皆以太祖為中流砥柱。”——《世說新語》.豪爽篇
PS:這兩天狀態不行,那天9.6k后,可能是晚上北京變天,起來后直接頭疼的難受,然后下嘴唇還起了四個潰瘍……各種難受的要命,注意力難以集中,寫的也很吃力……我盡量調節,還希望大家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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