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了。”曹節心疼萬分的扶起對方。“我曉得了。”
“大兄。”曹破石眼看著羅慕并無大礙,而且還在危言聳聽,便不由憤然插嘴。“我只求去主持個抄家,發些小財而已,如何就能招來滅門之禍?大不了,我不動女人就是……如何?!”
曹節心中煩躁不堪,一方面覺得羅慕卻是忠誠,一方面卻又終究覺得自己親弟弟的要求難以否決,便只好勉力和了把稀泥:“子羨不用擔憂,你看破石也是答應了不碰女人……”
羅慕心中郁結,剛要再勸,但甫一看到自家大人略顯不耐的眼神,不知為何,他竟然又閉口不言起來……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曹節來不及多想,只當是又抹平了一件讓自己頭疼的家務事,便不由帶著狀紙起身想要逃離此處。
不過,剛一起來,那曹破石卻又忽然嚷嚷起來:“大兄……你剛才說了四人,怎么偏偏少了一個公孫珣?這小子當日可是打上門來的,平白讓我們兄弟受辱……羅慕這小子不寫上去,是不是記著當日義舍里幾頓飯的恩情等著報恩呢?”
羅慕閉口不言,血水從額頭流下,卻又滲入胡須中。
“你能閉嘴嗎?”曹節已經沒力氣生氣了。“公孫珣的老婆是趙忠的侄女,他本人也是劉寬的學生,真要是寫上去這個名字,卻因為這個反而沒能把其他四人拿下,那才叫失策呢!”
“那難道就這么算了?”曹破石不依不饒。
“有什么算不算的?”曹節不由起身反問。“一個借著他人勢力亂蹦跶的小子而已,哪里有這么要緊?我曹漢豐還真未把他放在眼里過!”
“當日之辱,實在是難堪。”曹破石不由急道。
“那也要等我去面見天子之后再做決斷。”曹節一邊往外走一邊隨口答道。“趙忠若在,我便不提他名字好了。可趙忠若不在,我就順口一提便是。屆時啊,也不治他死罪,只尋個牽連之罪把他送入獄中幾日,等劉寬把他救出去,說不定就已經被我們打殘廢了……我倒要看看,那時他連騎馬都不行,哪里還能做什么白馬中郎?”
曹破石當即大喜,然而再一回頭,卻又發現那羅大胡子正盯著自己,便不禁暗叫晦氣,然后不管不顧的起身追著自己大兄出去,儼然是準備回家等好消息去了。
話說,曹節直入宮中,準備畢其功于一役且不提……而一直到中午時分,天子終于下定決心下詔擒拿涉案四人之后,陳球也好,陽球也罷,卻幾乎是全都沒有防備便被早有準備的禁軍給一一擒拿。
然而,當尚書臺眾人得知了陽球被擒拿的模糊消息,然后讓王朗縱馬往公孫珣住處趕去報信時,后者卻驚訝發現……公孫珣早已經不在此處,倒是公孫夫人坦然出面相迎。
“嫂夫人!”王朗趕緊見禮。“郎受盧、劉二尚書之命,有要事相告,不知文琪兄見在何處?”
“見過尚書長史。”趙蕓倒是依舊從容。“敢問王長史,可是為曹節誣陷陽公謀逆一事而來?”
王朗不禁駭然,旋即釋然:“文琪兄既然已經知道此事那就最好,想來他已經出城躲避了?”
“剛剛知道的而已。”趙蕓繼續答道。“就在剛剛忽然有兩撥人前后腳來我家中通報,我家郎君聽到第一撥消息便趕緊出城去了。”
“無妨。”王朗心下驚疑之余也只能連連點頭。“既然如此,我就去給盧公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