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趙蕓繼續從容答道。“我已經派遣家人去盧師處稟報了。而且,剛剛第二撥報信的人帶了新消息,需要讓我家郎君知道,而我又是一弱女子……王長史受盧師差遣,那就必然可信,不知……?”
“嫂夫人盡管道來。”王朗當然不會推辭。“我這就去追文琪兄好了。”
“那就好。”趙蕓卻是趕緊言道。“剛剛來的人乃是我族伯父所遣,他說,里今日曹節面見天子時眼見他就在眼前,所以并未提及我家郎君……還請王長史出城后往緱氏方向去追,將此事告知。”
王朗當然滿口答應,不過,王景興終究是王景興,答應的同時也是反應了過來……這公孫夫人的伯父不就是中常侍趙忠嗎?而趙忠既然在御前,那此事怕是沒有牽連到公孫珣也理所當然。
當然了,如今陽球、陳球、劉郃、劉訥等人都已經成為欽犯,經此一事,曹節權勢徹底復興,這洛中也不是公孫珣可以久留之地了。
所以仔細想來,這公孫夫人一邊往盧尚書處送信,一邊又讓自己去追她郎君……儼然是要自家郎君在緱氏暗駐,然后再拜托盧尚書那里速速發出一個任命,讓前者打著赴任的旗號從容逃走!
講真,這倒是比白身倉惶逃回遼西老家強上不少。
不管私下如何作想了,王朗面上卻是絲毫沒有遲疑,只是微微一拱手,然后就直接騎馬出城,往東南方向去了。而且,出城往東南不過數里,就驚喜萬分、勒馬于道……原來,公孫珣居然就在坐在路邊等候消息!
“文琪兄!”王朗微微一打量,然后便趕緊下馬上前,將消息轉告給對方,并在此處勉力勸道。“雖然此事并未牽扯到文琪兄,但事情已經很急迫了,賢兄不如去緱氏暫住,等盧公在尚書臺為你做好文書,我再替你更換印信,就此直接離京赴任,豈不正合適?”
公孫珣側耳傾聽,前面聽到自己因為趙忠在側并未被直接牽連進去,也是不禁放松下來;但聽到后來王朗的勸告,卻又反而微微搖頭:“我倉促逃離時并未知曉自己是否被同案通緝……若是真被通緝了倒也罷了,直接轉身逃回老家就是;可如今既然還算安穩,又哪里能棄人于不顧呢?”
“文琪兄。”王朗趕緊解釋道。“陽球、陳球、劉郃、劉訥等諸公如今已經全被擒拿了……你便是回去又有何用?能救他們四人嗎?如何能算是棄人于不顧?”
“那其家人子弟又如何呢?”公孫珣面色凜然,然后豁然起身揚眉駁道。“莫不是要被牽連入案?四公勾結,我其實并不知曉,但不管如何,既然曾為同志,若我此時棄他們的家小孤身而走,天下人又會怎么看我公孫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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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慕字子羨,江夏西陵人氏,世仕郡縣,代有六百石。幼孚文名,知于鄉邑,就洛陽求學,為京畿豪門輕,困不得途,乃附權宦曹節,節以子想待,慕亦呼‘大人’。后屢睹曹氏為禍朝綱,終有悔意。光和元年,節誣遂通太祖反正,幕倉促奔太祖而告。”——《舊燕書》.獨行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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