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剛剛撲滅,怎么那邊也起火了?”剛剛入城的劇騰不由好奇指向了冒煙的地方。
“看看那邊是誰,喊人去滅火。”公孫珣隨口吩咐了一句,卻又依舊向前。
而稍傾片刻后,公孫珣與劇騰已然是打著白馬旗來到了高句麗王宮前,卻是不由齊齊搖頭……原來,眼前火勢雖然已經被雪花和軍士們聯手撲滅,但磚木結構的王宮卻早已經燒塌了,那高句麗大王和彌儒更是齊齊死在了宮中。變成半焦半糊的狀態。
“可惜啊!”眼見著一具尸首上還戴著王冠,劇騰當即惋惜的不得了。“帥師伐國,執其君長問罪于前,這要是能把這個在位幾十年的高句麗大王送到洛陽去,那可是名載史冊的盛事,怎么就這么死了呢?”
“可惜啊!”公孫珣也是看著一具尸首一時感慨。“沒想到彌儒,還有那個路邊的于畀留也都是有些血性的人,一個自戕一個**……不過亡國之人,還能如何呢?”
言罷,二人對視一眼,卻又只好尷尬無言……死活說不到一塊去,還能如何呢?
不過,稍頓片刻后,劇騰終究是沒有忍住:“文琪!”
“劇公請言。”公孫珣立在馬上,面不改色從容應道。
“高句麗怎么說都是本朝世祖(光武)冊封的王爵,”劇騰咬牙問道。“是不是該依禮厚葬?”
“此言甚是。”公孫珣連連頷首,這倒是隨手而為的事情,他也懶得再跟劇騰頂牛。“高句麗貴人死后崇尚厚葬,而且一般要葬在城外東面的東廟旁……厚葬就罷了,但一定會按照禮儀下葬,而且不止是高句麗王,便是城中其余貴人、國人,我也會一并發葬于東廟,并讓東廟那邊的巫醫巫女好生祭祀一番再遷移走。”
劇騰無語至極:“就不能給人留下些許人口祭祀?到了這份上我也不說什么興亡繼絕了,畢竟彼國王族已經是蕩然無存,只希望你處置手段不要如此激烈……”
“那劇公的意思呢?”公孫珣繼續問道道。“該如何處置才算不如此激烈,留些許人口維持彼國祭祀就不激烈了?”
“正是。”
“那該留多少人呢?”公孫珣不由嘆氣道。“留的少了,信不信他們自己跑了,或者會被沃沮、濊貊給覆滅了?留的多了,他們會不會以此為根基重新聚攏,以至于卷土重來?劇公,不是我不懂你的意思,只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就要把事情做絕,萬萬不能再做搖擺。”
“文琪,你既然懂我的意思最好。”劇騰認真勸道。“我何嘗在意這些?只是多行王道之舉,洛陽那里才不會有什么說法……”
“我們不興王道之舉,不做興亡繼絕之事,洛陽那里難道就會有說法嗎?”公孫珣終于是忍不住一聲冷笑。“區區一個高句麗,亡都亡了,難道還要治我們的罪?”
劇騰也是一聲干笑。
“高句麗權臣當道,內亂不休,以至于驚擾邊界。”公孫珣有些百無聊賴的答道。“而我這個襄平令受劇公、高公兩位太守所托,領兩郡兵馬攻取坐原以求威懾,不料高句麗人不自量力,舉國來爭,又被我一戰而覆滅了國中所有男丁,此乃戰之罪也,非是你我不仁……”
“這是自然。”劇騰當即肯定。“坐原一戰殺傷雖重,卻無礙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