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日在并州沒去成五臺山……郎君,且回屋去!”
“我剛才便已經把人打發了,此處并無人。”
“哪里能在院中……”
“《詩經》有云: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正該借星辰精華求子……阿蕓你這裙子為何系的如此緊?我且用刀了。”
“貓……貓在院中,它在看!”
“閹了的,沒事……再說了,《詩經》有云:林有樸樕,院有閹貓,白茅純束,有女如玉……正合大義!”
“《詩經》哪里……哪里有閹貓?!”
………………
劉焉一夜沒有合眼,只是坐在院中仰頭盯著漫天銀河發呆,等到天色漸明時困倦的不行了,再加上院中又起了露水,這才回去稍微歇息了一會……然而,太陽剛剛化了露水,那公孫珣便忽然來訪,逼得這位冀州刺史不得不倉促起身,在院中與對方相會。
“方伯!”公孫珣雙目通紅,儼然也是昨夜未曾好好休息,但在院中與劉焉相對而坐時,言行舉止中卻透著一股神清氣爽。“珣一夜未眠,卻是思前想后,有一言不吐不快,所以冒昧來訪,還請你不要見怪。”
“邯鄲令且直言便是。”同樣雙目通紅的劉焉不由連連哈欠,也是強打精神……畢竟他知道,這種私下相會才是真正能解決問題的場合,必須要認真應對。
實際上,便是親子劉范,此時都被劉焉給趕到院子外面去了。
公孫珣正襟危坐言道:“今日要說的,乃是下吏治理邯鄲,心有所感……”
“心有所感?”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的劉焉簡直想罵人,但也只能微微板起臉來嘲諷兩句。“我怎么覺得邯鄲令治理邯鄲是肆意妄為呢?上下無人敢不從,無人敢不應。”
“我初來邯鄲之時,確實氣勢囂張。”公孫珣對對方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只是從容言道。“受到手下王叔治的規勸后才稍微收斂。但是,等我巡視邯鄲西北,見到當地丘陵中的貧民后,雖然重新變得恣意妄為起來,但此時多是出于怒氣而非傲慢……方伯可知道我在巡視路上親手殺了一個縣尉嗎?”
“這種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劉焉一臉疲倦的答道。“而且從遼東到洛陽,從塞北到邯鄲,無慮侯殺人太多,何止是一個縣尉?”
“下吏雖然殺人眾多。”公孫珣幽幽直言道。“但多是戰場相對,或是刑獄之下的執法之舉……唯獨這個縣尉乃是我怒而殺之,無法可依!”
“你是來尋我自首的?”劉焉登時精神一振……這是送把柄給自己嗎?
“當日我到一處山坳鄉里,正好遇到一伙太行山中的群盜下來劫掠。”公孫珣根本沒有理會對方,只是自顧自言道。“拿下后問話時他們便招認,曾在何處何處殺人,又曾在何處何處擄掠……最后其中一人居然招認,他曾經在某處劫掠時摔死過嬰孩。”
饒是劉焉也算是年長之人,此時也不禁為之一怔:“竟至于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