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難得起身肅容相拜。
“走吧!”橋玄說了一通話,已經氣喘不止,此時只能勉力強撐。“國家將亂,好好做事……不要輸給劉文繞那個學生,丟了我的臉面……其實,此時看來,丟了臉面也無所謂了……總之,以后也不要再來見我!垂死之像,實在難看!”
曹操無言以對,只能俯身再拜,然后便強做瀟灑,轉身而走。然而,等出了橋府之后,這廝卻又后悔自己走的太急,連對方剛剛容貌都未看清,偏偏又生平第一次膽怯,居然不敢回去探望,便在橋府門前徘徊不止。
“孟德兄!”就在此時,門內突然轉來一人,卻正是橋玄幼子,昔日被人劫持的童子已經是個翩翩少年郎了。
“何事?”曹操趕緊正容。
“父親讓我將這二物還給你。”橋玄幼子從身后仆從那里將雞酒拿來,勉力抱起遞給了對方。“他說讓你莫忘了今日的誓言。”
曹操接過雞酒,心下悲戚莫名,幾乎不能自恃,只能于月下倉惶而逃。
“文典。”同一時刻的數里外,太尉府中,雖然有些疲憊,但神色尚佳的劉寬終于細致的寫完了一封信,然后親手以蜜蠟小心封口,這才遞向了侍立在旁許久的公孫范。“我的門生中數你兄長公孫文琪最為出色,若一日我死,他必在外郡為任,屆時將此信與他……之前,就不要讓他知道了。”
公孫范怔立許久,方才恭恭敬敬上前接過了此信:“范必不負老師!”
“負不負我無所謂。”劉寬緩緩起身而笑。“當效仿你兄長,不負天下人……且隨我去用餐,數日倉惶,今日難得心順,一定要飲上一杯。”
公孫范與一旁的劉松齊齊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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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太尉橋公,懿德高軌,泛愛博容。國念明訓,士思令謨。幽靈潛翳,哉緬矣!操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頑質,見納君子。增榮益觀,皆由獎助,猶仲尼稱不如顏淵,李生厚嘆賈復。士死知己,懷此無忘。又承從容約誓之言:'徂沒之后,路有經由,不以斗酒只雞過相沃酹,車過三步,腹痛勿怨。'雖臨時戲笑之言,非至親之篤好,胡肯為此辭哉?懷舊惟顧,念之凄愴。奉命西征,屯次鄉里,北望貴土,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享之!”——《祭橋公文》.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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