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從起事以來,東郡黃巾基本上是望風披靡,便是有些城池有所抵抗也頂不住黃巾軍用絕對數量優勢一擁而下,此刻朝廷精銳盡出,三河五校之名,他們也是久仰的,故此忐忑不已。
“往濮陽派出快馬!”這忐忑不安的小帥眼看著漢軍大隊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然后又趕緊吩咐了下去。“告訴卜帥,跟前日燕縣那里報的一樣,漢軍軍勢好大,軍容齊整,沿著北岸直奔頓丘而去,請他老人家決斷!”
下面人得到命令,自然不敢多言,便匆忙動員起數騎往東面濮陽而去。至于濮陽那邊得到了情報,渠帥卜已一邊匆忙往河北張角處請大股援兵,一邊卻又盡職盡責,繼續敦促東郡北部數城集中精銳去支援頓丘……這些也自然不用多說。
回到漢軍那里,這一日隔河過了白馬,大軍因為主帥發什么神經要在第二日去河中祭奠先賢,故此早早便尋了一處水流平緩之地,依河扎營。
然后,果然就如公孫珣吩咐的那般,河中民夫不辭辛勞,又是騰出船只,又是鐵索連環的,晚飯前忙個不停,晚飯后依舊忙個不停!引得眾人議論不止。
面對如此情形,確認了公孫珣不是虛張聲勢的曹操枯坐在自己的軍帳之中,簡直百思不得其解。更兼夏侯惇在旁憤然難平,也是讓他心煩意亂,有所動搖!而等到了夜中,樂進突然又遣人連夜送來急信,說是頓丘處黃巾賊援兵不斷,而且還都是精銳青壯,怕是難以下手……卻終于讓曹操徹底忍耐不住,即刻不顧天色已晚,居然就闖入到了公孫珣大帳中!
“孟德兄不在自己帳中休息,來我這里做什么?”公孫珣早已經脫了盔甲,此時正在帳中研習他的《太平經》,見到來人后,這位五官中郎將既不是很驚訝,也不是早有準備,只能說是一臉的無所謂。
“文琪。”曹操難得正色勸諫。“軍情如火,能不能等戰后再祭祀王仲通?”
“有什么說法嗎?”公孫珣依舊一臉的不以為意,甚至都沒有請對方坐下來。
“樂文謙剛剛遣人來送信,說是頓丘連番有黃巾賊精銳援軍入城,他怕是要力不能及!”
“這是自然。”公孫珣合起手中《太平經》嘆氣道。“我軍浩蕩出河內,前日過朝歌時,燕縣的黃巾賊便應該有所知了……然后賊人快馬送信去濮陽,濮陽又趕緊讓河北諸城去支援頓丘,算算時間也應該是昨日便應該有衛國等地的賊人援軍匆忙趕到了。”
“既如此。”曹操趕緊言道。“為何還要遷延,何不急速進軍?”
“急速進軍便能打贏嗎?”公孫珣坐在幾案之后失笑反問。“便是急速進軍頓丘,也要后日才能到吧?彼時頓丘會有多少援軍趕到?”
曹操一時語塞,但旋即搖頭:“總比慢慢趕過去圍城僵持好吧?我軍騎兵居多,不善于攻城,而賊人河南河北連綿二十余城,得出奇策才行……樂文謙勇烈過人,或許能成!”
“我也信得過你口中那位樂文謙。”公孫珣再度笑道。“可是如此局面,便是能成,又會又多少損傷呢?我軍六七人,帶上民夫詐稱萬人……賊人占據二十余城,何止數萬?若下一城便要損傷數百,便不如不勝!再說了,我之前臨行時盟誓,說軍中來源復雜,不成體系,難道是假的嗎?萬一初戰不利,豈不是要大傷士氣?”
曹操仰頭若有所思,卻忽然瞇起眼睛問道:“既如此,文琪想打哪里呢?”
公孫珣笑而不語。
“文琪,盟誓那日,你唬我殺了監軍桓典的坐騎,借此立威,我只假裝不知……”
“孟德兄,太小氣了吧?”公孫珣終于無奈起身而笑。“桓氏祖籍在沛國,與你算鄉黨,又怎么會因為你殺了他的坐騎而遷怒于你呢?”
“你去哪里?”曹操眼見著對方徑直負手而出,不由緊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