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如何呢?”王度不禁再度落淚不止。
“漢軍來勢洶洶,精銳難匹。”此人愈發放松了起來。“卜帥遲早要與漢軍相對的,值此用人之際,王君你便是再無能,也有匹夫之力吧?更不要說我們這百余徒附被你養了多年,皆愿隨你同生共死,總算是一股力量吧?既如此,王君何不忍下這些恥辱,留此有用之身,便是在濮陽城頭做一個小卒,為卜帥持戈而戰,也勝卻在野地里哭泣,在亂兵中喪命吧?”
王度聽完這個親信的勸解,一言不發,只是強忍淚水站起身來,便倉惶率眾往東北向的濮陽而去了。
就這樣,韋鄉一日而下。
到此為止,濮陽西側三城盡失,再無拱衛,再加上敗兵倉惶而歸,漢軍重新集結白馬,也是惹得卜已緊張不已起來。他一方面讓濮陽城中仔細防守,另一方面卻又趕緊調度東側諸城和河北諸城的兵力,試圖重新部署,以作應對。
然而,匯集兵力,在白馬稍作休整以后,漢軍持節主帥、五官中郎將公孫珣卻故技重施,只留下楊開一人領著本地鄉勇戍衛白馬,便鐵索連舟化為浮橋,全軍再度過河,往河北諸城掃蕩而去。
首當其沖的,便是頓丘。
而頓丘一戰,打得極為輕松……原本聚集在這里的黃巾援兵因為公孫珣在河南作為的緣故,早已經重新部署,可曹孟德的門下故吏樂進卻因漢軍戰績趁機聯絡鼓動到了更多人!
于是乎,李進引兵列陣攀城,尚未接戰,樂文謙便已經帥眾奪取城門,漢軍騎兵縱馬而入,張飛爭的本地小帥首級……整場戰斗可以稱得上是望風披靡。
這還不算,頓丘既然拿下,公孫珣卻馬不停蹄,又依照曹操所獻計策,以樂進和他的鄉黨偽裝成黃巾敗兵,當日便一路往樂進家族所在的衛國縣而去。
衛國距離頓丘不過二三十里,敗兵本就連續不斷,慌亂中自然被樂文謙給再度當場拿下城門,緊隨其后的漢軍騎兵隨即突入城中……傍晚時分,衛國便也光復。
“文謙作戰勇悍猛迅,膽烈過人,真有古之名將的風采!”公孫珣當晚趕到衛國縣,卻是對著這一日作戰中毫無疑義立下首功的樂進大加贊賞。“如此人物,何至于屈居于縣吏?!不如且引鄉勇從軍,隨我掃蕩黃巾,以求建功立業?”
樂進身材矮小,在公孫珣身前只到對方鼻尖處而已。而此時他聽到如此言語雖然心動,卻還是主動看向了在一旁身材和他相仿的曹操,眼見著后者負手而笑,這才慨然應諾。
公孫珣見狀雖然有些憋屈,卻也無奈……誰讓這樂進上來便是人家曹孟德的屬吏呢?自家老娘故事里也好,這眼前也罷,儼然都是曹阿瞞剛一出場便自帶的那種絕對班底。
想想也是,曹操剛成年不久就來做了頓丘令了,而樂進這個距離頓丘只有這么點距離的衛國縣人,又如此能耐,還同樣那么矮,也難怪曹操會這么早便發掘他了。
不過,公孫珣自問自己的班底也不差,看到眼前這名良將早有名分,便熄了多余心思,大方的與了對方一個裨將的身份,就重新放到正事上來了。
“我軍將往何處?”樂進給自己漲了大臉,嘩啦啦就打下了兩座縣城,曹操也不免得意忘形起來,直接就在城頭上捻須裝出了一副用兵如神的姿態。“我觀文琪又放那本地小帥過河去了濮陽,想來還是要調度出濮陽人馬……可頓丘、衛國俱與濮陽隔河相對,彼輩應該不會帶著被我軍半渡而擊的風險擅自往此處而來吧?不如繼續轉戰,拔除諸城,隔絕濮陽,逼迫彼輩出城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