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曉得說媒跟發財有什么關系,但公孫珣這次倒是意外的沒有反駁,因為如果那二人真如郭典所言那么過分的話,他也確實準備親自往這兩處走一趟,將兵權奪來……耗下去也要分積極的耗下去和消極的耗下去,消極的是要被中樞給盯上治罪的,而不管是積極還是消極,都不能喪失主動權,也就是兵權!
郭典憤憤然的在中軍大帳里發了一通火,然后大概也是看出來公孫珣因為郭勛的緣故對他不以為然,便自去自家小營中去了。兩日后,隨著郭勛正式收拾行裝告辭,公孫珣也等來了距此五十里處常山相馮歆的使者與問候……不過相對應的,他卻沒等到距此只有二三十里的中山太守張純的使者。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于公于私公孫珣都不能再猶豫,他即刻布置下去,讓呂范、程普安守大營,本人卻親自帶著節杖,并讓韓當、婁圭、戲忠引著白馬義從護衛著他往身后的中山無極而去。
而甫一踏入中山地界,公孫珣便徹底明白了這邊是怎么一回事。
“回稟君候。”一名有些面熟的本地豪族族長躬身將公孫珣迎入自家莊園歇息,然后便朝著之前四年內當了三年本地太守的這位五官中郎將,把實情一五一十道來。“鄉中傳言,張府君留在此處,不是為了保存實力,甚至聽軍中的鄉人子弟說,他還是挺想去下曲陽那邊立功的……之所以不愿意走,據說乃是為了本地甄氏!”
“這是何意?”剛剛坐下喝了口水的公孫珣莫名其妙。
“君侯的同學,上蔡令甄逸甄大隱在黃巾賊起事后匆忙逃了回來……”
“哦,大隱兄!”公孫珣面露恍然,也是順勢放下了陶碗。“這又如何?”
“聽人說,甄大隱路上遇到好幾次危急之事,又是強盜又是亂兵,頗受驚嚇,半路上便病得不行,是被親信甄豹一個人背回來的……”這本地豪族族長言道此處,不由干笑了一聲。“然后那甄大隱在家中養了半年,人參都吃了幾十斤下去,卻還是漸漸撐不住了,只是干吊著命而已。那張郡守集合郡兵到此,本欲出兵,卻正好見到如此情形,又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居然心動了!”
“他心動個什么?”啃了一口梨子的婁子伯在旁莫名其妙。“甄家尚有人在洛中為官,他還能奪了甄氏這鉅億家資不成?”
這本地豪族族長也認得婁圭,當即拱手苦笑:“子伯先生,有些法子使出來,便是甄氏本家都不好說話的……而且,也不一定要拿走全部家資對不對?”
公孫珣和婁圭依舊不明所以,剛要催促,卻聞得耳旁戲忠忽然大聲鼓掌笑道:“我懂了,之前那郭太守在營中曾言做媒發財……莫非這甄大隱的妻子如花似玉,美貌端莊,而那張太守也恰巧死了老婆?是這回事嗎?”
侍立在旁的這本地族長當即拱手而笑:“這位先生明鑒,我們這位新來的張府君雖然沒死老婆,可他族弟前泰山相張舉卻死了妻子,然后至今尚未續弦,據說正火速從漁陽老家趕來。”
公孫珣和婁圭相顧無言。
但稍一思索,婁圭是搖頭不止:“這張太守想當然了,且不說甄大隱伯父在洛中為公卿,便是他妻族我也隱約記得是常山大族,那里是這么好欺負的?除非甄逸主動托妻獻子,否則此事他注定要碰一鼻子灰。”
“誰說不是呢?”這本地豪族族長依舊笑靨如花。“之前便傳聞前面大營中郭刺史和常山那邊的馮相都對此有些不滿,而如今君侯又回來了,哪里會有他們張氏的余地呢?”
公孫珣微微一怔,也是恍然大悟……是了,這事正該自己出頭才對!而且自己也該出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