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事到臨頭,河間國所部已經無路可退,無論是那王蒙還是張頜又或是其他軍官,紛紛嚴厲督促,大聲鼓勵,不到半刻鐘便已經紛紛在河灘上集結完畢,并安作戰順序登船完畢!
漢軍中軍鼓聲大作,在河對岸黃巾軍終于按捺不住的騷動中,數百舟船一時齊發!
此時,郭典剛剛得到自己衛士的匯報,便聞得遠處動靜,登壘相看,遙遙見到中軍動靜,倒也不由感慨……對方如此處置,確實比自己盲目請求增援更得兵法三味。
便是下游已經疲憊不堪的徐盞,在勉力殺了一人后,也不禁登高相望。而待他發現非只中軍突然發兵直趨張寶外,便是身后程普也將他那只精銳至極的高順所部整個送來時,此人長呼了一口氣,然后便與軍陣中穿著一身孝衣的張純遙遙相對大笑……看來,此番戰陣之危,二人算是勉強逃掉了。
然而,兩翼漢軍壓力猛地一松,中軍處的河間兵卻是甫一上岸便遭遇到了預想之中的苦戰!
首先,跟所有人想象的一樣,土山之上張寶居高臨下,上來便調度了大量的弩兵上前齊射……想想也是,擊破了半個河北,人地公將軍哪里會缺勁弩呢?
登岸的漢軍氣勢洶洶而來,軍官多有鐵甲,士卒多有皮甲,可除了盾兵以外,不少人直接在船上、灘頭便被整個釘死在當場。即便是當先上岸的盾兵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他們舉盾沖入弩兵陣中,卻被勁弩靠近而發,直接穿破厚實的鐵皮大盾,直接死掉的還好,最可怕的有人甚至被弩矢連人帶盾釘在一起,直接哀嚎到底,又被亂刀劈死。
這種情形,直到身后長槍大戟兵勉強排好陣型沖上前來,才得以中止。然而,此時兩百大盾兵已然死了五六十;兩百大戟,四百長槍也沒了七八十;四百弩兵也死了四五十。
而且,這并不意味著此處戰局就此轉優……弩兵散開后不久,不等河間兵擺好陣勢,很快,張寶連番下令,身邊最精銳的肉搏又被接連調度出來,迎面奮死阻攔漢軍,以求不讓后者靠近那座關鍵至極的土山。
平心而論,河間兵固然慘烈,但如此急迫的調度何嘗不說明黃巾軍何嘗也被對方這突然黑虎掏心一般的襲擊給弄的驚慌失措、方寸大亂呢?
張頜是個明白人,他也看出了對面的慌亂,心知那位五官中郎將的調度安排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堪稱絕妙……然而,死傷如此之眾,卻都是河間子弟,待會立下大功的騎兵卻多是那五官中郎將的體己人,他心里又如何不膈應呢?
可膈應又如何呢?還得按照軍令先拼命吧?
就在張頜準備咬牙下令突擊之時,忽然間,身后滹沱河那一側的鼓聲再度大作,前面的土山上,乃至于眼前的黃巾軍居然紛紛失措,便是些許身邊袍澤也望著河北岸目瞪口呆……
張頜疑惑之極,忍不住回頭去看,然后居然也被河對岸一幕給弄的心神激蕩。
原來,此處頗窄,就在河間兵勉力站穩腳跟的同時,這一波舟船已經回到北岸去接下一波援兵了……然而,下一波登船之人,居然全都兀自牽著白馬!
為首一艘船上,一套熟悉的傘蓋直接擺在了船頭,下一艘船上代表了天子的節杖也是同樣立在了船頭,而那張白馬旗則在隨后第三艘船上迎風飄揚不斷。
非只是張頜一時怔住,便是郭典、張純、程普、宗元,以至于兩岸漢軍、黃巾軍的所有人此時都恍然明白了過來——漢軍主帥,五官中郎將,持節,良鄉侯公孫珣,居然在只有千人在前的局勢下,親自渡河而來,要當面直取張寶!
張頜恍然回過頭來,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卻是不再猶豫,只見他扔下手中長槍,直接拔刀而起,呼喊下令,要手下大戟士全力向前,不管不顧,直趨只在三百步外的土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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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合字俊乂,河間鄚人也。漢末應募討黃巾,為假軍侯,屬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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