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簡單。”公孫珣趕緊分派道。“郭君本就在西面,便引一萬兵在西面設壘圍堵,然后宗校尉引一萬兵去東面設壘,我自引大軍主力在城北設大營就是!”
郭典聞言微微蹙額,本還想再問些什么,但眼見著周圍人多是歡天喜地,也知道自己這么盯著不放招人厭,而且此番大勝終究難得,便就此作罷,轉而放松下來,解甲休憩。
但是,有人卻根本不讓他休憩,就在郭太守解開甲胄,試圖在土山上喝水用餐之時,北面滹沱河上那條過于簡陋的浮橋側,卻忽然有船只載著馮國相還有呂范、董昭二人往此處而來……而那馮歆馮國相甫一來到岸邊,也不看地上尸首無數,更不管周圍還有無數士兵辛苦,便大呼小叫往土山上而來。
其人終究是個兩千石,之前郭典嫌棄人家不發兵,可如今也發兵了,而且還沒拖后腿,最重要的是此戰大勝,他也不好駁了對方面子,便隨已經在此處的護烏桓校尉宗元一起起身相應。
“五官中郎將,白馬將軍!”馮歆來到土山下一邊攀爬一邊呼喊。“我剛剛在河北觀戰,為你做了一首詩……堪稱我生平之杰作,你一定要……咳咳……你一定要聽聽!”
這下子,原本還算正常的公孫珣反倒膩歪了起來……他聽過的‘千古名詩’何其多,哪里會在意這馮歆的一首詩?還佳作?
而且,這年頭真正登大雅之堂的乃是四言詩、五言詩,而且五言都很少。這種詩天然跟公孫珣那被養叼了的審美觀不合,他哪里會期待呢?
不過,一旁的郭典倒是來了興致,而公孫越、審配、張飛、牽招、劉備、成廉、魏越,乃至于身側裹著臂膀的張頜,不管是真是假,也都來了興趣。
唯獨一個關云長,因為沒抓住張寶,又被張頜一個無名小卒取了頭功,本來就有些不耐,只是礙于這詩是稱頌公孫珣的,這才沒有當場撂臉。
公孫珣干笑一聲,終究也是不想毀了氣氛,便拉住對方手臂,將馮歆一路扶到了土山高臺上,然后便微微拱手行禮,口稱期待。
馮歆得意大笑,然后也不推辭,便轉身捻須對著夕陽連行數步,這才如唱歌一般將自己所做之詩給誦了出來……果然,正是一首五言雅詩。
詩曰:
“將軍發白馬,旌節度黃河。
金鼓震川岳,滄溟涌濤波。
武安有振瓦,易水無寒歌。
鐵騎若雪山,飲流涸滹沱。
揚兵獵東郡,轉戰略長社。
倚劍登土山,殘陽列嵯峨。
蕭條鉅鹿澤,耕作常山多。
一掃清河北,包虎戢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