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在車內沉默片刻,卻是忍不住扶額反問了一句:“誰可代我在大將軍府內行事?”
“何颙何伯求、逢紀逢元圖。”一直在車內挨著門的地方,卻也一直沒開口的一個中年人,忽然出言,引得許攸一時憤然。
然而,袁紹頭疼難耐,根本沒注意到許攸的神態,反而是朝擋住了車門進風口的那人連連頷首:“公則所言甚佳,何伯求、逢元圖俱是我多年故交,絕不會負我,而兩人也都是州郡名士,有名于天下,何進必然不會拒絕。”
“但也不能只進這些人,還應該進一些其他的智謀之士,散落于各處要害。”許攸收起怒容,忽然再言道。“潁川荀氏速來服膺袁氏,當日荀爽荀慈明甚至曾為本初你生父守孝三年,故荀氏應該不會有所負你的。我聽說荀氏年輕一代中,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達,都是潁川翹楚人物……而何進,曾為潁川太守,別人不知道,難道會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有真才實學的嗎?!”
郭圖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立即消失不見。
“好!”頭疼欲裂的袁紹一拍膝蓋,卻是登時醒悟。“就這四人……我現在就停車寫信,子遠你立即持我書信回去找何進,說我東行征兵,唯恐誤了時機,不能助大將軍誅除閹宦,故此薦上這四人與他為智謀之士!”
許攸捻須而笑。
公孫珣并不知道戲志才昨晚上一個計策,逼出了荀彧、荀攸兩位漢末頂級風流人物,實際上,在孟津準備接受節杖的他卻遭遇到了一件意外,以至于耽誤了不少時間。
意外很簡單,有人掉河里了。
準確的說,前來宣旨授節的儀仗過河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人掉進了冰窟窿里……那是孟津渡口的人還有義從們打水、捕魚、沐浴鑿開的冰窟窿,一中午又給凍上了表皮,來人都快過完河了,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便直接一腳踩空掉入了其中。
“兵曹救我!”落入水中的正是那個長安來的太尉府兵曹屬吏小顧,其人掙扎不斷,冰渣立即扎破了他的手,以至于殷紅一片,而這更加引起慌亂。
然而,那個涼州來的兵曹見狀卻只是負手立在隊伍里,并沒有上前營救自己下屬的意思。
“你不要慌!”不過,此時隊伍里人極多,慌亂中早有人一邊脫衣服一邊大聲喊道。“我是河邊長大的,水性極佳……”
那小顧來不及聽聞,只是繼續掙扎哀求哭喊。
“不要去!”但就在這時,那中年兵曹掾卻反而攔住了準備去救人的水性極佳之人。“再等等!”
眾人知道這是落水之人的長官,立即就有些猶疑起來,而那脫了衣服的水系極好之人也是一臉茫然,卻只能趕緊披上衣服等候。
小顧遠遠見到這邊情形,不由一邊哭喊一邊破口大罵:“涼州狗,涼州狗,只因我今日罵了涼州人,你就要我命嗎?”
眾人聞言愈發驚疑不定起來,而遠處,看到這邊情況的義從們也已經紛紛往河中趕來了。但一片紛亂之中,這名中年兵曹掾不喜不怒,不急不懈,只是盯著那邊不斷喝罵掙扎的下屬而已。
而稍傾,由于冰窟之中掙扎起來極費力氣,不過些許時間,那小顧便已經漸漸失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