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信徹底被憋在了當場,而軍帳中那些投靠過閹宦之人也都紛紛釋然起來。
軍議到此結束,除了該留在中軍之人,其余俱皆散去。
而鮑信出帳不久便憤然追上劉表:“景升兄何故如此懦弱,此時正是說服衛將軍清理北軍門戶之時……千載良機啊!”
“國難當頭,不該如衛將軍所言,先盡力與當面叛軍嗎?”身高八尺的劉表面色如常,卻居然反問。“而且,我以十數年禁錮之身,都對衛將軍心服口服,騎都尉哪來的如此殺氣呢?”
言罷,劉表攥緊手中那枚錢幣,徑直離去了。
鮑信無言以對……正如公孫珣之前所言,劉表才是軍中士人領袖,他都服氣了,你鮑信又如何呢?
轉回帳中,韓當自去接手河內其實,而公孫珣與婁圭、戲忠、賈詡等人終究是要留在中軍的,而明日就要啟程西行,這大帳也沒理由就此更換,故此,只是幾名義從進入,將尸首拖了出去而已。
“君侯,這……這該如何上報?”出言的,乃是河內王象,其人才學文筆出眾,公孫珣臨時拜將持節,手下乏人,便將他重新招來作為文書。
“先寫一封公文給大將軍府奏罷其人職務,貶為軍司馬。”公孫珣盯著地上血跡嗤笑道。“等公文下來了,再寫一封公文,說這位軍司馬點卯未到……所以殺了。”
“喏。”王象無奈應聲道,卻是徑直轉到后面去寫文書了。
“將軍為何一定要殺他呢?殺張斌不好嗎?他到底是將軍妻族吧?”猶豫了一下,眼看著公孫珣坐在帳中默然不語,賈詡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問題,這也引得立在兩側婁圭與戲忠紛紛好奇看了過去。
“殺眼前人易,殺心中人難。”座中的公孫珣聞言一時感慨。“不殺他,我如何有面目在心中坦然告誡自己,此行西征,是要為救關中士民于水火,是要為傅南容復仇呢?多年為禍天下的,沒有他們趙家人嗎?當日為趙忠爪牙,驅南容去送死的,不就是他趙延嗎?妻族是什么?”
賈詡與婁圭還有戲忠一樣,俱皆沉默以對。
而公孫珣,卻是忽然拔起案上斷刀,轉身到后帳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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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征西至函谷關,收三河五校,五校中閹宦子弟泰半,太祖持節而斥,中有步兵校尉趙延,趙忠族弟也,亦太祖岳父趙苞族弟也,以妻族跪涕求走,太祖聞而嘆:‘既為妻族,獨不可留也!’乃誅趙延,而赦全軍。軍中震動,遂使如臂指。”——《新燕書》.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紀
PS:感謝新盟主山鷓鴣,好吧,這也算是老書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