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意思。”公孫珣半是失望,半是隨性嘆道。
然后,其人到底是出帳而去了。
眾人追出帳外,見到韓當引三百義從,卻從軍中調度了足足千余白色戰馬,儼然是一人四騎還不止,而且早已收拾妥當、牽系完畢……戲忠昏昏沉沉,最后一個上馬,然后這千余白馬便在初春的陽光之下,沿著渭水,緩緩而走。
此時是不能起速的,因為渭水畔血跡未干,尸首未焚,刀兵未收。而行了數里,走出戰場范圍后,全軍方才起速,卻是一路狂奔不止,到了傍晚天黑之前,更是在美陽轉向北面,以至于偏離了渭水。
“君侯!”晚間宿營,剛一下馬,戲忠便不顧兩股戰戰,勉力詢問。“這是要往何處去?”
“黃河正在冰汛。”公孫珣回頭扶住對方,從容而答。“為防萬一,咱們須從蒲津過浮橋而走。”
“真的是幽州有事?”戲忠滿頭大汗。“我還以為君侯是戲言,乃是洛中天子已死,借此脫身……”
“真是幽州有事。”公孫珣輕笑道。“不過你也無須在意,烏桓人不足唯慮,只是礙于遼東遼西交通隔斷,不得不回去疏通一二……至于說天子,我現在倒是盼著他晚死幾日才好。”
戲志才當即長嘆一聲。
“本初就這么斷定公孫文琪會回去?”同一時刻的轘轅關外,一處亭舍之內,許攸難掩好奇之色。
“公孫文琪必然會走!”幾案對面的袁紹捧著酒杯略帶醉意,聞言微微嘆道。“因為他與我不同……我的根基是家聲、是名聲,這些都根植于洛陽,他的根基卻是兵馬、是錢財,這些又都在地方,故此其人一定會即刻返鄉處置烏桓、鮮卑的叛亂,正如我一定要回洛陽,去完成我辛苦謀劃數年的事物一般。”
“汝南那邊,我們本來做的不錯的。”許攸無奈搖頭。“多待一段時日,未必不能收地方勢力為己用。”
“公孫珣在關中做的也不錯。”袁紹輕松答道。“若非是此番突然后方起火,其人必然能大獲全勝,然后名望日盛……我不能再拖了!”
“可是怕就怕,公孫珣善于用兵,此去幽州,輕松便能復返,而天子卻還在支撐中……”許攸攤手言道。“屆時又該如何?”
“所以說,彼輩獨夫,如何還不死?”袁紹終于憤然作色,將酒杯摔在了幾案之上。“他難道不知道,天下人想他死很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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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既亂,太祖欲歸平亂,遂屬全軍于左將軍皇甫嵩。未走,卓于軍中聞之,卑辭怯意,恭謹相送。隔日,待探太祖出蒲津,乃大喜作色,疾召舊部李傕等,分營自立,不與嵩制。”——《舊燕書》.卷六十二.列傳第十二
PS:感謝新盟主寂寞。。好了……第十八個盟主……萬分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