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北面下游某處,數千烏桓主力正在圍攻背水一戰的一支千余漢軍部隊,而烏桓單于丘力居正在遠遠觀望戰斗。
“確定了嗎?”衣著打扮宛如一名漢人貴族般的丘力居忽然回頭,面上全是擔憂之意。
“確定了。”旁邊一名明顯滿頭大汗而非雨水的烏桓貴族氣喘吁吁的于馬上答道。“只有南面二十里處規泥那里明確說攔住的公孫大將軍,其余幾處,無論是往東面跑的那隊打著白馬旗的白馬騎士還是這里的這根硬骨頭,都沒有看到公孫大將軍的身影。”
“規泥是個穩妥的人。”丘力居也是終于展露喜色。“他說是應該就是了,你速速去告訴他,務必不要傷了衛將軍……傷了公孫大娘將軍的性命,我馬上趕到。”
這名烏桓貴族不敢怠慢,立即率領數名騎士轉身而走。
“你過來。”丘力居不慌不忙,復又喊來一人。“過河去尋塌頓,讓他的一萬人馬不要再于此處耽擱時間了,立即南下去接應規泥。”
這人也是立即承諾,然后翻身上馬而去。
“收兵!”丘力居最后言道。“此處必然是沒有的了,不要徒勞浪費兵力……咱們全軍結陣去南面堵人。”
“父親。”就在此時,一名大概只有十六七歲,負著弓并未持矛的烏桓貴族少年忽然開口。“這支漢軍如此善戰,背水列陣殺了我們那么多人,為何不留人看住他們,等回頭殺光他們?”
“因為沒……沒價值。”丘力居盯著自己兒子輕聲笑道。“樓班,你知道這個詞嗎?”
“當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這一戰,咱們烏桓人唯一有價值的目的就是抓住那個公孫大將軍,而且還必須是活的。”
“為什么啊?”年輕的樓班當即不解。“之前段日余明父親也不讓我殺掉,結果還是讓他送出情報來,差點讓這個公孫大將軍給跑了。”
“段日余明與公孫大將軍不是一回事。”丘力居一聲嘆氣,然后翻身上馬,邊走邊言道。“段日余明是因為他的根基在柳城周邊,我是真覺得時間長了他能誠心投降……至于我們明知他是間諜卻還走漏消息被他看了出來,那是我們的疏忽。”
樓班緩緩點頭,復又追問不止:“那父親,公孫大將軍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孫大將軍是北地的主人。”丘力居面色一肅。“我們這些人,和段日余明、莫戶袧,還有那些雜胡一樣,都只是在他家院子里覓食的家犬、野犬。而我們這次起兵,不過就是想趁著他之前離家,想野犬一樣,偷一口活命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