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沉默了一下,到底還是認命了:“若文琪不以為然,便撤了他這個校尉之職就是。”
公孫珣看了看衣著簡樸,甚至帽子上還打著補丁的劉虞,片刻后卻是忽然回頭,正色揮手示意:“拖下去,殺了!”
本就坐在閻柔身側的程普第一個起身制住閻柔,對面韓當、高順、趙云、魏越、韓浩、張南、焦觸、文則諸將也早有準備,不等閻柔作出反抗,便各自起身拔刀控住局面……然后自然有衛士上前捆縛。
一時突變,如高焉、崔敏等人俱皆失色掩面。
但劉虞終于做過承諾,卻是立即起身質問:“文琪,何至于此?!”
“我不服!”閻柔雖然被捆縛起來,卻也是連聲喊冤。“我今日既來,已經有請罪求饒之意,衛將軍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
“你胡漢難分!我不敢留!”公孫珣理都不理劉虞,反而對閻柔有所回應。
“這算什么話?!”眼看著捆縛快要完成,閻柔愈發大急。“都是胡漢難分,莫戶袧一個胡人你都有容人之量,為何不能容我?我須是漢人!”
“你知道這個就好!”公孫珣忽然冷笑,卻是不慌不忙。“我也好讓你死的明白……莫戶袧雖然胡人,卻是個漢化的胡人!而你雖是個漢人,卻是個胡化的漢人!莫戶袧居于塞外,為我鷹犬而向草原!而你得勢于草原,卻想著引胡兵而據漢地!如今天下板蕩,恰恰是你這種人我最不能容!拖下去!”
“分明是黨同伐異!分明是順爾者昌,逆爾者亡!”閻柔被倒拽出去,卻已經是冷笑不止。“我也是愚蠢,居然與你說什么胡漢?難道我閻柔怕死不成……”
官寺大門打開,閻柔說到一半便已經被拖拽出去,而程普不慌不忙跟在此人身后,再轉回身時,手上卻已經多了一個首級。
官寺堂前,徹底鴉雀無聲,便是劉虞也已經跌坐回了座中。
“鮮于輔。”公孫珣不慌不忙,繼續點名道。
“衛將軍也要殺我嗎?”坐在劉虞側后方的鮮于輔冷笑出列。
“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想殺你的。”公孫珣幽幽嘆道。
“這是自然。”鮮于輔冷笑道。“我早該想到的,閻柔那里有**千鮮卑兵,還有九千落上谷烏桓,衛將軍若不殺他如何能真的清理幽州?天大地大,兵馬最大!而我就沒那么重要了,是否?”
公孫珣沉默不應,只是反過來看向對方。
“閻柔因為我的保證才入塞投誠于劉公,他如今死于非命,我也沒臉獨活!”鮮于輔思索片刻,到底是搖頭嘆道。“我只有一個懇求……今日我與閻柔俱死,我二人家中必然震動,說不定還要反抗,弄的一時族滅。所以請衛將軍現在就派人去,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將他們盡數捉拿,發配樂浪朝鮮……我鮮于氏,本就是箕子朝鮮正統,若能值此動亂之時落葉歸根,保全家族,將來數代之后,一定會醒悟過來,感激衛將軍的。”
“我知道了。”公孫珣微微揮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