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三人當即無言。
就這樣,董卓拉著呂布的手,昂然進入北軍大營,身邊居然只跟著李儒與董旻,連幾個打傘的侍衛都沒有進來。
“劉表呢?北軍中候劉表劉景升呢?”甫一進入轅門,董卓便好奇問道。“他為何不在啊?”
“袁本初有請,他去洛中赴宴了。”呂布干笑一聲答道。
“去洛中赴宴為何沒帶上諸位?”董卓一時嗤笑。
三人當即沉默。
“還有,之前洛中紛紛,劉景升為何也沒帶你們去洛中做大事啊?”董卓繼續好整以暇的詢問道。“袁氏也為何不用你們這支精銳呢?”
“董公何必明知故問?”呂布尷尬答道。“自然是在忌憚我們與衛將軍,還有益州劉公他們交往過密……”
“是啊!”董卓握著呂布的手在雨水嘆了口氣。“他們忌憚你們,忌憚奉先是劉益州的門人,忌憚伯進是衛將軍的故將……所以但凡袁氏執政,你們就終究會被閑置!而偏偏劉益州被隔絕在漢中南面,衛將軍距此更有兩千里之遙,此處居然只有我能記住你們。”
“董公想讓我們做什么?”呂布沉思片刻后,不由反問。
“不要說我想讓你們做什么。”董卓停在了營中校場的高臺前,卻是忽然撒手,兀自在雨中登上了高臺。“而是說,我能給你們什么?”
“那董公能給我們什么?”呂布在臺下繼續詢問道。
“我沒有名馬相贈,身邊此時也無多少財貨相與諸位。不過,像奉先這樣的英雄,又怎么會是一匹馬,些許財貨能收買的呢?”言至此處,立在臺上的董卓根本看都不看側面的呂布三人,卻是昂首對著校場內好奇來看的北軍與并州新募軍放聲喝問。“諸位北軍袍澤還認得我董卓嗎?咱們在渭水一起打過仗!諸位并州鄉里,還記我的董仲穎嗎?十年前,我曾在并州為刺史!”
此言既出,更多的士卒不顧雨水,紛紛出營房來看。
“諸君啊,”董卓繼續昂著頭顱扶著腰帶,自顧自大聲言道。“你們知不知道,我董卓明日便要做司空了?!洛中名門,公卿望族,因為我替他們兼并了丁原,替他們尋回了天子,所以要給我論功行賞,賞我一個三公之位!”
臺下登時響起一片驚異之聲。
“可是我不服氣!”董卓忽然又抗聲而言。“為什么?因為我不知道,為什么彼輩可以輕易用名聲家聲登高位,我輩卻不能以強橫而為天下事?前幾日閹宦之輩為何被夷滅,還不是刀子不夠硬?袁氏為何能一躍而上,還不是他們刀子夠硬!可現如今,這洛陽的刀子不是正在我們這些人手里嗎?!哪還有什么事不可以為呢?!”
李儒、董旻、呂布、徐榮、張遼……俱皆變色。
“之前呂校尉問我此來為何,是不是要來兼并你們?”雨水之中,董卓愈發扶著腰帶失笑。“我說不是!因為今日愿隨我去顯陽苑做大事的人,自然是我董卓的心腹,可若是不愿隨我去,我也絕不勉強……誰讓大家都是故舊呢?至于說,跟我去做大事有什么好處?我可以毫不諱言,若事成,那明日以后,洛中便是我們說了算!而我這個邊鄙之帥當與諸位邊鄙之士……共富貴!唯此而已!”
言至此處,夏日雨水之中,已經被淋的稀里嘩啦的董卓轉身便從高臺上走下,然后居然停都不停,便徑直出轅門而去。
而不少并州人、北軍士卒,居然紛紛持械鼓噪跟上!
這些人,未必聽懂了董卓的意思,但是他們認識董卓,知道董卓當了大官,還知道對方來請他們一起共富貴……僅此而已。
一片嘈雜中,張文遠轉身看向了徐伯進,而徐榮卻是看向了呂布。
翌日中午,洛陽城西的顯陽苑依舊大雨不停,但洛中公卿還是很給新晉司空董卓面子的,紛紛前來恭賀,而袁隗身份特殊,不能輕易離開洛陽,但袁紹、袁術、袁基三兄弟卻一起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