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卜居次連連點頭。
“這樣好了,不是擔心白馬將軍南下嗎?你來做側翼遮護一下好了。”須卜骨都侯見狀趕緊趁熱打鐵。“我再給你四千人,湊個五六千人馬……等到了武城,俺們去南面跟張老頭打馬邑,你就領兵繞到武城北面,去盯著北面平城方向的援軍……兩天時間為算,真見到人來了,一邊逃一邊讓人報信,要是人家沒來,你也趕緊往回走,咱們就在身后黃河邊上見面,或者干脆河西見也行。”
須卜居次無奈點頭,然后便勒馬準備離開塬地。不過,其人行了幾步,卻復又在馬上回過頭來,盯住了大單于。
“你放心!”須卜骨都侯單于一聲嘆氣。“我跟那些頭人說,真搶了東西,分你雙份!”
須卜居次這才再度點頭不止,然后勒馬而走。
就這樣,一直等到傍晚時分,匈奴人此番聚集的五六萬人馬才全部通過了這處狹窄的谷口。
話說,這個谷口,在這個時代一點名氣都沒有,甚至因為沒有任何邊防壓力連野長城都沒有修筑。但是在另一個時空里的千年以后,此處卻因為西夏和遼國的崛起,而設有一個關卡,喚做偏關,與馬邑南面的雁門關、寧武關,并稱晉北三關,并誕生了大量可歌可泣的悲劇英雄故事。
當然了,回到眼前,這個時候的偏關沒有一塊磚石也沒有半個故事。不過,匈奴大軍又往東行了兩日,卻是迎面撞上了一處邊墻,而這處原本已經被荒廢百年的邊墻此時居然有少數高臺尚在使用之中,見到數萬匈奴人蜂擁而至,駐守的人匆忙點燃烽火,然后就早早轉身打馬往身后武州(后世朔州平魯)而去……實際上,這些人不是正經戍卒,乃是并州大亂后,首當其沖的雁門本地武州縣人專門派出的警衛,就是防止這些匈奴人過來搶劫的。
匈奴大軍對朝著武州方向逃竄的警衛根本就是毫不在意,他們密密麻麻爬上山嶺,在數十里寬范圍內內辛苦牽著馬越過了早已經荒廢的長城,然后復又上馬疾馳,直趨身前數余里外的武州。
武州城中,縣令和幾個大戶族長早已經離開城中往平城去了,而縣中留守官吏、大戶、壯丁在關閉城門復又心驚肉跳的爬上城頭后,卻又不禁目瞪口呆……原來,武州城西已經變得平緩的山坡上,無數穿著破爛的匈奴兵馬自山上蜂擁而下,卻居然無視掉了就在身前卻城門緊閉的武州,反而就在城下一分為二,數千騎往北走平城道口,而其余大部卻是連續不斷,在冬日田野上奮力奔馳,徑直往武州東南側的馬邑(后世朔州城區)方向而去。
而半日后,武州城左近居然半個匈奴人都不剩了!
“這是何意啊?”城頭上,武州縣丞百思不得其解。“烽火已經點燃,馬邑也好,其余諸城也罷,應該早有防備才對……而且衛將軍領著數萬大軍就在平城……這群匈奴人想啥呢?”
“可能是咱們武州城墻太高?”落日下的城頭上,諸多武州人居然只有一人回答了自家縣丞的疑問,卻無一人信他的鬼話。
武州城墻高,馬邑還有護城河呢!
“不要吝惜馬力!”暮色下,立在馬上的須卜骨都侯早已經換了一副猙獰面孔。“去晚了張氏族人改了主意就難辦了!武州到馬邑不過五六十里,咱們已經行了二十多里,再行二十多里到城前十里處再休息!等到明日天明,全軍數萬人在城前列陣,那些張氏族人一定嚇得不行,拿下城池的把握就大多了!”
周圍舉著火把的匈奴貴族轟然應諾,然后紛紛轉身往東南而走,儼然是興奮至極。
“張老頭人呢?!”眼見著各部頭人散去,須卜骨都侯卻又呼喊連連。“不是說好了在這里相見嗎,不是說找到了嗎?為啥沒見到人?”